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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谭全雨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深切的自责和后悔,悔的事太多了,不该离开甄影半步,可以把她带在身边的,到最后,他悔自己之前应该做足安全措施,让甄影怀孕只会让她更脆弱,BB附在她身上就像附髓吸血一样。

阿姨在病房前等到谭全雨时,跑上楼梯的他,此刻眼睛居然是红的,喘息未定,平日的淡定从容、气定神闲完全不见,失措焦急懊悔,“我老婆怎么样了?”

阿姨说,“谭生,没事,医生说她是受惊过度引起的急性宫缩,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已经睡着了。她刚刚昏倒在门前,撞到小腹,BB的情况得等她苏醒后做检查才知晓。”

谭全雨深呼吸了一会,让阿姨回想,“家门口究竟出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跟我说,一字不落。”

阿姨把所知的事情都说了,生怕被怀疑,“谭生,那些照片我在等救护车的时候,撕掉了一些。那时我在家中做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什么人贴上的!”

谭全雨理智重回大脑,说话条理清晰,即使捏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愤怒和紧张,“阿姨,你先回家,把门前贴的照片通通撕下来,再找小区物业提一声,说我要家门口的监控,最后收拾太太的衣物日用品,熬点清粥带到医院来。我在这里守着。”

谭母和谭全蜜来时,谭全雨正找医生了解病情。

甄影的病房一室一厅,母女俩在厅里,坐下的谭全蜜愁眉不展,“阿嫂出什么事了?希望人和BB平平安安。”

谭母挎着包,无意坐下,“医院味道不好,见完你哥我们就走。”

正巧护士进来,“是谭太的家属是吗?护士站有文件需要签字。”

谭母面上矜持、不出错的笑,“她还没过门,算不上家人。”

谭全蜜没注意她妈这句话,问护士,“我嫂子怎么了?”

护士小姐不知道详情,只说孕妇被一群人吓到,受惊过度晕过去。

谭全蜜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谭母压制着笑意,凉凉道,“走江湖久了,碰到什么事都正常。”

等谭全雨咨询完医生回病房,谭母和谭全蜜迎上来,谭母说,“你爸今晚和教育局的领导吃饭,没空来,所以我和你妹妹来了,甄小姐出什么事了?”

谭全雨把妹妹支走,“下楼买点水果上来,你嫂爱吃桃子和葡萄。”

谭全蜜走后,谭母站累了,靠着墙壁,嫌他小题大做,“她这不躺在床上好好的,再疼惜她,也不至于抛下工作从广州赶回来吧。”

谭全雨在乎的是另一件事,他坐在椅子上,眼眸锐利地审视谭母,声音跟淬了冰渣一样,入骨寒三分,“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一句话成功让谭母垮了脸,“审天审地审起你老娘来了?我连她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谭全雨很严肃,“妈,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实话,不然伤了母子情面,心存芥蒂,对你我都不好。”

谭母气上心头,“你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你的女人受伤对你老娘发火算什么?你是不是我生的养的啊!”

谭全雨看她诸多狡辩,装作无可奈何,伸手拉过茶几上的座机,“好,我报警,让警察查。”

听得谭母牵动胸腔不屑地呵了一声,斥道,“神经病!贴几张海报找她讨签名犯哪门子法了?”

无非就是雇了七八个民工,贴她的照片海报,追着她要签名要合影,吓吓这个狐狸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谭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动甄影,一动她,这事就不是单纯的追星了,百密一疏,还是有人小动作不断,碰了她的肚子,甄影本来就害怕,被吓得倒地,民工四散而逃。

谭母心想无证无剧,即使被谭全雨怀疑也没事,没想到他耍了个狡猾诈她。

这下好了,不打自招。

话音刚落,意识到不对的谭母急忙收声,但谭全雨都听见了,他成功诈到了她,紧绷的俊脸愈发铁青,怒意滔天,盯着她的眼神像要杀人一样。

这下,伤尽母子情分了。

阿姨第二天提着新做的热粥小菜来病房,甄影还没有醒,谭全雨正用润湿的棉签轻拭她干裂起皮的双唇。

甄小姐像是被魇住了,呓语不清,昏昏堕堕间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最后陡然惊醒,湿漉漉的泪眼撞上面前的谭全雨,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急急抱住他,紧接着痛哭出声。

阿姨出去装热水,走时病房里的谭生抱着甄小姐温柔地哄,阳光洒进病房,床上的俊男靓女紧紧相拥,女人哭得楚楚可怜,男人的手臂牢牢圈着女主纤细的腰肢,这一幕美得像电影海报。

阿姨走时问甄影晚餐想吃什么,她做了送来。

甄小姐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点,“阿姨,都可以的。”她怕吵醒床边挤着她睡觉的谭全雨,他守了她一夜,因为她醒来抱住他,死活不让他离开半步,夫妇两人只能睡在一张病床上。

甄影小心翼翼地给谭全雨盖上被子,她坐在床边,他在病床上呼吸均匀地入睡,即使睡着浓眉还是拧着,她看痴了,手指在空气中描绘他的轮廓,注意到他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但是手指光秃秃的。

两人原定圣诞节去香港登记,等生BB后再举行婚礼,至今还没去挑结婚对戒。

想到这,甄影突然很想让自己爸妈来看看她挑的男人有多好,她家开了好多金铺,结婚对戒多的是哦。

甄家的确居住在旧金山,但她家没有家道中落,没有穷困潦倒,甄父甄母手上有五间金铺,做珠宝生意数美金数到手抽筋。

接到甄影电话后,甄父甄母启程抵达南市,从金铺的保险箱里带来一对金灿灿的结婚对戒,年代久远,用料考究,精工细活,在姐弟二人小时候就打造好,等姐弟两人成家时一人一对。

甄父甄母来时风风火火,生意人的干脆利落,对戒是最重要的,还携带着珠宝金条,十来沓美钞铺满台面。

“死丫头!都住到人家家里去了,还怀了人的BB,瞒不住了才告诉我和你爸,你真是造反了!”甄母下手重,一边拧甄影的脸一边眼神往门外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幸好他人看起来不错,够高大又疼人。你要是跟了流里流气的,来这出先斩后奏,我就白生养你了!”

“妈……疼!”甄影苦着脸,躲她妈的爪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全雨很好,他没事,是我、我的事啊。”

甄母马上瞪圆了眼,她太过了解甄影,她命好又贪玩,捅破个天都有可能,“你说,你做了什么事?”她给甄父使眼色,让他掩上病房的门。

甄影对上甄家霸王花,往日的自信全部不见,支支吾吾,“我……”

甄母受不了拖泥带水,“我什么我?说!”

“我拍戏……”

“是啊,我知道啊。”甄母还看过,什么古装剧、时装剧里妖里妖气做奸妃,坏女配。

“我拍电视剧之前,在香港拍电影,拍的是……”甄影心一横,她怀孕了她妈不能吃了她,“拍了三部三级片……”

甄影说完急忙用被子蒙头,“你不要打我!我怀孕了!啊!我只是裸着但是没露点啊!”

这下甄影被残暴的甄家霸王花收拾得嗷嗷叫,披头散发的。

甄父无可奈何地叉腰,“这下好了,这桌东西不够了,我得倒贴才行了。”

甄母持久又爆发力足,手指直戳甄影脑袋,“你气死我了,你怎么敢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甄家也算有头有脸,让人知道怎么看我和你爸啊?”

甄影闪躲她妈行凶的爪子,“我没和人说我们家在美国开金铺啊,我对外都说家道中落,编个凄惨的身世好在港圈混。你看香港那些明星,哪个身世不凄惨不寥落?不凄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甄母回过神来,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小声问她,“小谭知道吗?”

垂头丧气的甄影用皮筋扎上长发,“知道,还和我闹过呢。”她抬眼看她妈,“但是被我解决了,他离不开我的。”

这一睇,美人慵懒梳理长发,神情自得,媚眼生波,气得甄母恨恨给她生了一副好皮囊,任她兴风作浪,又给她脑袋来了一记。

“啊,痛!”甄影揉脑袋,在床上直蹬腿,“你打死我算了!”

母女俩一阵絮絮叨叨,上演全武行。

甄母拉住甄影的手,“你说,你这次受惊是小谭妈妈搞的鬼?”

甄影神色恹恹,“是啊。”谭全雨跟她一五一十说了,他怒意喷薄,倒是她反过来劝了他好一会儿。

甄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甄影答,“还能怎么办?我要嫁她儿子,不好弄太僵。”

甄母瞥了甄影一眼,“你真没出息,让我来。”

甄家三口在房内说话,在医院前台签完文件回来的谭全雨在门外听完全程,听得低头浅笑,薄唇边笑意不减,他不敢收拾她,有人能收拾她。

谭全雨很是腹黑地等甄父甄母料理甄影料理得差不多才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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