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是个断袖(1 / 2)
他终于清楚,顾清知道的事,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
他的那些落魄和不堪,顾清一直都知道……
仅仅是知道吗?
沈浊问自己,不,也可能是亲眼见到。
第七十九章 我是个断袖
想到这,沈浊眼中的光点闪了一下,他很快调整好,歪头看向顾清。
他没有束发,只是将大半的头发拢至肩后,如此动作,发丝就顺着倾斜的肩膀滑下,尾梢蹭上顾清搭在腿上的手背。
顾清一颤,局促地将手收回,背在身后。
眼尾挑起,沈浊露出一个漂亮到近乎残忍的微笑:“将军是不是害怕了?”
顾清只匆忙与他对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开口,嗓音喑哑:“沈浊,梦都是假的。”
沈浊深深地望着顾清,顾清垂着头,他看不见他的眼睛,视线只好去追对方的嘴唇。
顾清的嘴唇不薄,颜色也有点深,像是久未逢甘霖的沙地,看上去总是干干的。
现在,顾清紧抿着嘴唇,耗尽上面最后的血色。
它变成一根灰白的银线,封缄了顾清的话。
沈浊其实准备了很多内容。
在来之前,他想要给顾清讲一讲他被绑在刑架上,看被火灼红的刑具一点点靠近动弹不得的自己;讲他闻见的令人作呕的糊肉味;也讲他看到的,腐烂的皮肉下,被血染直猩红的指骨。
他要用这些最赤裸的不堪,逼顾清露出破绽,从而印证自己的猜测。
可是,看到顾清的表情,他又开始茫然。
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总是在做坏事的路上,执着于让人因此不幸。
可等真的有人因此落入泥潭时,看着对方懊恼苍白的脸色,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了。
鼻尖突然触及一滴冰凉,沈浊敛起眼皮,坐正,看前方飘飘扬扬的雪花。
雪花很小很小,像飞舞的萤虫,飘散而下,触及枯黄的叶草时就不见了去向。
是融化了,还是掉进了肉眼难及的缝隙?
沈浊懒得去探究,他伸手拂去落在顾清黑发上的雪花,顾清茫然地回望。
“又下雪了。”沈浊笑着说。
顾清愣愣地抬头,一片雪花飘进他的眼睛,他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又看向沈浊:“沈浊……梦都是假的。”
“嗯,假的。”沈浊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知道。”
沈浊又笑了。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顾清很像一个小孩子,总是用拙劣的演技掩盖内心的想法,并且还认为没有人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