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切都将在午夜降临时重新开始10（1 / 2）

薇薇安·伊芙加登刚刚吃完了公共服务部送来的餐球，就陷入了无聊之中。整个《挂炉鸭通讯》编辑部一片死寂，除了执法机器人偶尔移动的声音之外，每一个编辑部工作人员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他们正在处于“隔绝”之中，顾名思义，就是将他们与外界隔开，这种隔绝既是物理的，也是心理的。他们不但不能利用任何设备向外界传输数据——因为他们的数据很可能带有信息病毒，也不可以用自然方式——即说话的方式——将数据表达出来，还好，他们被允许使用肢体语言，因为这种语言携带的信息量不够大，不足以传播信息病毒。

薇薇安看着两个沿着固定路线巡视的机器人，悄无声息地向着桌对面的主编眨了眨眼。主编一脸郁闷地没有任何回应。薇薇安又试了几次，见对方始终不理不睬，便站起来走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执法机器人。

“站住。”在与其相隔一米时，执法机器人发出了警告，“不要靠近。”

“我有证据需要提交。”薇薇安举起了左手，“请你们的负责人到现场来。”

“我们不负责传达，只负责看管。”执法机器人继续发出警告，“您的数据已经被记录，请立即回到你的位置。”

“好吧。”薇薇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果断地伸出了右手。

……

雷纳托回到“四安堂”之后就一直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现在已经是6月3日，他还没有看到《挂炉鸭通讯》编辑部的隔绝有解除的迹象。这意味着，他们仍然不能正常工作，也就是说，他期待的连载小说仍然不能更新！然而，他还没有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罗四安坐在桌子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认真地看着雷纳托的表情，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那个‘柳下跖’说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雷纳托缓缓转过头，“不知道，不过有一个地方似乎和这个名字有点关系。你去过河中岛的公共医疗中心吗？”

“哦，你说的是第一区公共医疗中心啊，那里不是已经停用了吗？”河中岛就是莱恩河中间的一个小岛，在市区规划时恰巧被划到了第一区。罗四安知道那里曾经有一座公共医疗中心，但是在很多年前就被停用了。

“那座建筑，在古代，就被称作‘母亲’。”雷纳托简短地解释道，“那是一座古代建筑，曾经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因为在古代它充当过这座城市的育婴堂。”

“那……这和隔绝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罗四安如坠雾中，“据我所知，那里现在是一座闲置的建筑，也根本没有机构对其拥有所有权，所以完全没有人使用它。”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雷纳托点了点头，“我曾经在那座建筑周围观察了很久，可以确定没有人出入那里，整个房子都空着。”

“那有没有可能，柳下跖说的根本不是那个地方呢？”罗四安说道，“‘母亲’更可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的代号？”

“那我就不知道了。”雷纳托看着门外，小诺伊正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不好了，康定斯基先生！”他一边跑一边喊着，雷纳托示意他停下脚步，喘口气再说。

“罗先生，您好。”诺伊看到罗四安之后打了个招呼，接着朝向雷纳托说道，“第一区起火了，火势很大，公共服务部已经把那里包围了！”

雷纳托站起身来，走到门外，罗四安也跟着他站起来。他们朝着莱恩河的方向望过去，隐隐约约地看到那边已经冒起了浓烟，罗四安灵机一动，赶紧跑进里屋，看着挂在墙上的公共视听放送设备。果然，一条突发新闻正在播放着：

“各位市民，大家好，我们刚刚接到从事故现场发来的报道。”屏幕上的主持人失去了笑容，而是表情严肃，“据悉，第一区火灾的火源来自一座废弃的古代建筑，起火原因尚未查明，目前，公共服务部已经采取紧急措施，对当地居民进行疏散。请其他各区市民暂时不要前往事故发生地。由于事故影响，以下公共交通站点暂时关闭：……”

画面上配合着一些现场的影像，大量的消防车辆正在围绕着那座起火的建筑，几条水龙此起彼伏，火焰却一点没有平息的样子。罗四安仔细辨认了一下，惊讶地朝着雷纳托喊道：

“就是那儿啊！第一区曾经的公共医疗中心！‘母亲’！”

……

沙威接到警报后就带领着执法机器人小队来到了事发地点——《挂炉鸭通讯》编辑部。这里的隔绝仍在继续，但执法机器人数量越来越多了，然而，它们全部环绕在大门前，谁也没有进去。沙威大步穿过机器人小队，拔出武器，推开大门。他第一眼看到一台变形的执法机器人倒在地上，外壳还在冒出缕缕的黑烟，第二眼才看到那位金发蓝眸的女孩，她正若无其事地靠在一张桌子前面，冷静地盯着门口。

“不许动！”沙威举起了武器。

“冷静，042号先生。”薇薇安·伊芙加登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把你的武器放下，你没有这个权限。”

“哼，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社交保障法案》和《公共服务应急处理法案》的相关规定，立即遵从我的命令：举起双手！”

“因为你们的执法机器人听不懂人话。”薇薇安还是将张开的双手举过头顶，略微抓了抓自己的左手，示意道，“你需要读取一下这份数据。或者，你需要更高权限等级才能阅读它？”

“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沙威朝着身后的执法机器人小队命令道，“全体注意，进入预警模式，随时可以发动攻击！”他接着小步快速移动到薇薇安的身侧，将一个仪器放在了对方触手可及的地方。

“现在让我读取数据吧，动作要缓慢，另一只手不要动。”他的枪口一刻也没有离开薇薇安，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现在睁大眼睛，看吧。”薇薇安左手的食指在仪器上按了一下，一些信息被显示出来，由于屏幕的限制，只有沙威一人可以看到那些文字：

“帝国数据调查局公函

吕泰斯特别市公共服务部：

今委派薇薇安·伊芙加登（出生于纪元178年3月5日，居住地：不予显示），职务：帝国数据调查局：高级调查员。权限等级：一级。前往你处执行任务。望予以配合。

帝国数据调查局

纪元202年5月11日。”

“帝国数据调查局……”这个名字让沙威心中一震，但表面上仍然故作镇定。“看来今天是遇到麻烦了。”他心中这样想着，眼睛却警惕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只见她也在打量自己，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