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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好疼。”叶霜清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眼泪就这么一直往下落,“好疼。”

花满楼慌了,蜜饯从他的指间滚落下来。他伸手扶着叶霜清躺下,而后为她把脉。可是脉象告诉他,她就只是得了风寒而已。但若只是风寒,她怎么会疼呢?

难道是中毒了?花满楼的心里一惊,而后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越发厉害了。他的手往下一滑,摸到的是满脸的泪水。“叶姑娘?叶姑娘?”

叶霜清已经昏迷过去了,根本就无法回应花满楼。

“叶姑娘?清清!”花满楼彻底慌了。他起身,一手拿着叶霜清的外裳为她套上,另一手拿着薄被把她给包了起来。而后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勾着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他运着轻功带她离开了小楼。

他记得张简斋先生云游到附近了,他要带着清清去找他!

张简斋被江湖人誉为神医名侠,有“一指判生死”的外号,医术之高超自然是不必说的。他每到一个地方,都很是低调,除了有他自己感兴趣的病情或者有消息灵通的人,否则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而花满楼之前刚好听陆小凤提过,说张简斋会在江南待上一阵子。他本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知道陆小凤提及张简斋为的是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向来都是如此,从小到大都无人能够医治,他早就习惯了,也不准备去找张简斋。

但此时的花满楼却很庆幸自己当时哪怕不想去,却还是听完了陆小凤说的话,知道张简斋现在何处。否则的话,他此时该如何去寻人呢?

花满楼此时怀中抱着一个人,但是他的轻功速度却没有慢下来。反而因为他心急如焚,脚下的速度越发得快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将怀中的人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她受半点风。

叶霜清迷糊地觉着自己好像在飞,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是不可能会飞的。毕竟这可是科学世界,她怎么可能会飞呢?哦,不对,她穿越了,传到了武侠的世界,这里的人会飞。

不过她既不会武功也不会轻功,所以她是不会飞的。所以,自己是在做梦吧?

可是为什么做梦的时候这么疼,骨头疼,疼到了骨头缝里面。而且她觉得自己好热,浑身像是置身在火堆之中一样,又热又疼。呜,这个梦为什么这么难受,她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啊。

疼着疼着,叶霜清就觉得自己的骨头里好像生出了什么一样。她该不会是要死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觉?

“花满楼,花满楼,花满楼……”叶霜清还记得自己不在原来的世界,还记得自己在哪里。她的嘴里不由得念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因为她的心里满是恐慌。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好疼,真的好疼啊。

“我在,我在这里。”花满楼握住了叶霜清的手,满脸都是心疼。他转过头,看着正在诊脉的人,“简斋先生,清清她到底如何了?”

张简斋有“一指判生死”的称号,但此时却是用了四指来为叶霜清诊脉。“奇怪了,依照她的脉象来看,分明就是最普通的风寒。老夫方才的那一碗下去,她应该就已经安然无恙了才是。”

“可是她没有好,反而越来越烫了,还一直喊着疼。”花满楼听着叶霜清神志不清地喊着疼,喊着自己的名字,怎么都做不到冷静。如果连张简斋都束手无策的话,是不是她就……

花满楼不敢去想那种可能,也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

“事到如今,先给她退烧。”张简斋从自己的药箱之中拿出了一瓶药丸,“若是再烧下去,再好的人都要烧成傻子了。”他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塞进了叶霜清的口中,又捏着她的嘴巴给她灌了一些水,强逼着她咽了下去。

“简斋先生,请您尽力。”花满楼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的力道,一颗心已经被恐慌给占满了。

难道,他真的要这么失去她了吗?他甚至没有和她说明白自己的心意。才刚觉得他们的未来有可能,他就要失去她了?

“老夫会尽力的。”张简斋对于叶霜清的病情也是很感兴趣的,自然会尽力的。

花满楼握紧了叶霜清的手,小声道:“莫怕,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只是不知道这怕的人,到底是叶霜清还是他自己了。

一旁的张简斋看到花满楼这失态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孤身一人至今几十年了,一直都看不穿这人间情爱一事。只知道情.爱可以让人变得不像他自己了,就像是花满楼,他是多么清风朗月的一个人,如今却是满身的惶惶不安。

他甚至听见了花满楼的祈求,祈求上天让床上的姑娘好起来。一个从来都不信神明的人,如今却祈求神明的垂怜,怎能让他不嗟叹呢?

张简斋心想,便是为了花满楼的这份痴心,自己也一定要尽全力将这位姑娘给治好了才是。

只是事情出乎张简斋的意料之外,第一日里烧得糊里糊涂,嘴里一直喊着疼,眼看着已然奄奄一息的人,在第二日的时候,烧退了,脉象正常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了。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脉象上也说此人的身子康健,半点问题没有。

怎么可能呢?便是再好的大夫,都不能够让一个人在一日彻底好起来,更何况原本叶霜清的脉象是无药可医的那种了。张简斋又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给的药丸起了作用,但自己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就是单纯的退烧药丸,没有任何特别的。“不对啊,怎么会呢,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张简斋这一连串的话,花满楼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简斋先生,是不是清清的病情恶化了?她是不是……”后面半句话,他根本就说不出来。

仿佛只要不说出来,他所担心的就不会成为事实。

“啊?”张简斋回神过来,“哦,叶姑娘没事,她已经好了。”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的的确确就是好了。

“真的?”原本还颓然的花满楼一听这话,仿佛整个人都亮起来了一般。

“真的。”张简斋点头,“虽然不知缘由,但是叶姑娘的的确确是恢复康健了。多歇息几日,就安然无恙了。”

“太好了。”花满楼终于放心了,而后觉得有些头晕,不由得伸手扶着身旁的桌子。

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全心全意在为叶霜清而高兴着。倒是张简斋被他给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为他诊脉。不过诊脉之后,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你这两日太过于紧张了,自己用内力调息一番就好了。花公子,你若是倒下了,这位姑娘可就无人照顾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要有钱,难道还请不来人吗?张简斋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花满楼罢了。他这么在意床上那位叶姑娘,是不会让自己出事,而后让她无依无靠的。

果然,花满楼一听,立时说道:“好,我会照做的。简斋先生,此番真是辛苦您了。”

张简斋苦笑道:“这位姑娘的病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和我的关系不大。”

花满楼有些紧张,“她以后还会突然如此吗?”

张简斋很想说不会,却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知道。叶姑娘的病情,老夫此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能够给花公子一个肯定的回答。花公子若是担心的话,不妨拜访一下其他大夫。也许他们能够医治此怪病。”

他虽然被称为神医,却不觉得自己的医术便是独步天下了。他治不好的病,也许就有大夫会治了呢。

花满楼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名医神医怪医的名号,他说道:“多谢简斋先生提点。”

张简斋说道:“花公子不必谢,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帮得上什么忙。”

“简斋先生客气了。”

张简斋说道:“我去给叶姑娘开几道药膳,让人做了来给她补补身子,你且先照顾她吧。”

花满楼拱手行礼,“如此就劳烦简斋先生了。”

“无妨。”张简斋出了门,想着什么药膳最是适合补身子。虽然叶霜清的脉象说她很是康健,但还是需要补一补,毕竟人在生死线上来回了一圈,不补不行的。

花满楼坐在床边,伸手握着叶霜清的手,如同昨日一般。他感受着她的脉搏,听着她的心跳声,知道她还在身边,才有几分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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