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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凛又把被子拉上来把人抱紧了些,“柠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苗柠发出一声疑问。
宗凛亲吻苗柠的额头,“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柠柠,无论去哪里我都带着柠柠一起。”
苗柠闭上眼,声音很轻,“宗凛,你别骗我。”
如果是宗凛说的话,他可以先不去相信那个梦,选择相信宗凛。
“我永远不会骗你。”宗凛语气很重地承诺着,“如今西北已经不需要我了。”
苗柠没有再回答,宗凛看了一眼,苗柠已经睡着了。
他的手指将苗柠脸上的发捋开,摸了摸苗柠的脸,发现已经不如最开始的滚烫了。
宗凛放低了声音道,“清风,打水来。”
清风很快把水打来了。
宗凛把湿帕贴到苗柠额头上。
“告假?”宗勉微微皱眉,“怎么了?”
“说是公子发热了。”苏内侍道,“一直没退热。”
宗勉一下子站起来,他刚提起脚步又站定,好一会儿他才道,“去让徐太医到荣王府,库里的药材和那支千年人参也一并送到荣王府去。”
苏内侍应了一声,荣王府并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帝王想知道苗柠的情况。
苏内侍很快带着徐太医来了荣王府。
宗凛刚好给苗柠喂完药,打了热水给他暖足。
少年退热了,脸色苍白,靠在榻上含着蜜饯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宗凛。
“水会烫吗?”宗凛抬头问。
苗柠摇了摇头。
“冷了吗?”
苗柠又摇头,“合适的。”
“那就好。”宗凛握着苗柠的脚道,“等病好了我带你去军营,许久没去过了你可想去看看?”
苗柠迟疑着,“可是到时候我肩负官职了。”
“无妨。”宗凛笑道,“现在你还没有官职,不需要操心这么多。”
“我……”
“王爷,苏内侍来了。”徐来低声道。
苗柠奇怪,“他来做什么?”
“说是奉陛下之命给公子送东西。”徐来说,“就在门外等着。”
宗凛眉一扬道,“让他进来。”
苏内侍很快带着人进来了,他带着笑给宗凛行了礼后道,“陛下听闻探花郎生病,特别让奴才带徐太医来为公子瞧瞧,还赐了一根千年人参和无数名贵药材。”
宗凛细致地为苗柠把脚擦干,然后穿上袜子才道,“陛下有心了。”
苏内侍瞧着宗凛的动作,却不太明白宗凛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试探性道,“那奴才先让徐太医给探花郎看看?”
“来。”宗凛淡淡道,“清风,徐来,你们把陛下赏赐的药材送到主管那边,让他放进库房。”
苏内侍往后退了一步,又见荣王把苗柠抱起来放到床上,当真是事无巨细,跟看眼珠子似的。
他在心底轻叹一声,希望陛下能看清这两个人的感情,在事情还未爆出来之前及时止损。
……但是看起来实在有些困难。
徐太医看过后说的话和老大夫说的差不多,他拣好听的给宗凛说。
宗凛哼笑一声,把徐太医吓得一个激灵。
“没什么。”宗凛用毛巾替苗柠擦了手道,“苏内侍,本王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本王未来的夫君需要本王,如今本王是上不了朝的,同样夫君生着病更不能上朝了。”
苏内侍一惊,他忙道,“陛下是担心探花郎,并无他意。”
“本王知晓了。”宗凛道,“苏内侍可以回去复命了。”
苏内侍忧心忡忡地转身,他转身时看了一眼自他进来后就一句话没说的少年,似是发现有人看自己少年忽然抬起眼来。
那双桃花眼里含着一点水汽,像是湖面的微光,生病了的病态却更惹人怜惜,也无怪乎这帝王家兄弟俩为他着迷。
苗柠等到苏内侍走了才说,“我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苏有山?”宗凛问。
苗柠点了点头。
“无妨。”宗凛道,“不过柠柠与皇上有私交?”
苗柠微微摇头,“不算什么私交,只是见过几次。”
“我瞧着皇上对柠柠很上心。”
苗柠有些迟钝,“有吗?他来府上……不是因为你没去早朝吗?”
宗凛失笑,他给苗柠把被子掖好问,“要不要喝水?”
苗柠翻了个身侧躺着,“不要。”
宗凛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道,“想不想去院子里坐一下?”
“可以吗?”苗柠问,“大夫不是说不能吹风吗?”
“没有风。”宗凛道,“而且我抱着你吹不到风。”
苗柠眨巴着眼,“要去。”
宗凛让人把躺椅搬到外面,又铺上柔软的垫子,这才把苗柠抱出去。
树荫遮凉。
苗柠躺在躺椅上叫道,“宗凛。”
宗凛问,“要下棋吗?”
苗柠撇嘴,“不下,你每次都让我赢,没意思。你不让我又赢不了,憋屈。”
宗凛:“……”
他给苗柠喂了一颗蜜饯道,“我的柠柠真难将就。”
苗柠不承认自己难将就。
宗凛问,“柠柠离开京城的话想要去哪里?”
苗柠一愣,他转过头去看着宗凛。
宗凛问,“怎么了?”
“我就是……”苗柠喃喃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宗凛怎么知道,他好像没有和宗凛说过。
“柠柠想去江南还是漠北?”宗凛又问。
“……我哪里都想去。”
“好。”宗凛含笑道,“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便带你去。”
苗柠愣愣的看着宗凛。
好一会儿他才说,“皇上会让你走吗?”
“他会同意的。”宗凛道。
苗柠一连几日都躺在床上,宗凛虽然不去上朝,偶尔却要去一趟军营。
这日晚上军营那边出了点事,宗凛等到苗柠一睡着便离开了王府。
他处理快些还能在苗柠醒来之前回来。
苗柠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进贼了。
进贼了?
什么贼敢来荣王府?
苗柠刚睁开眼就感受到冰冷的刀尖抵着他的颈项,穿着夜行服的男人露出一双带着绿意的眼眸,似乎在笑,“敢出声,就杀了你。”
苗柠的视线下移,他镇定道,“杀了我你的命也会留在这里。”
男人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胆小如鼠的花瓶,还敢这样和我说话,看来不怕死。”
苗柠怎么可能不怕死,他怕死了。
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又不怕了。
漠北王子,并不会滥杀无辜,特别是弱小者。
苗柠咳嗽了起来,脸色更苍白了,他低声道,“我的确胆小,也怕死,但是你不会杀我。”
“你为何如此笃定?”
“你的眼里没有杀气。”
房门被敲响,清风问道,“公子,方才有贼人进了王府,可有吓到?”
刀尖抵得更近了,无声地威胁着他不要乱说话。
苗柠哑声道,“没有,你去看看宗凛回来没有。”
把清风支开了,男人才道,“我听闻荣王府上藏着最值钱的珍宝。”
“你缺钱?”
“不。”男人说,“我只是想看荣王痛苦而已。”
苗柠想,有病。
“我在荣王府外面观察了许久,总算找到了荣王府里荣王最心爱之物。”
苗柠思考了许久不知道男人口中荣王最心爱之物是什么,他并没有发现宗凛对某件东西有偏爱。
男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来,这张脸配上那双眼睛真是格外的违和,苗柠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戴了一张□□。
苗柠瞥了一眼抵着自己的尖刀,又问,“是什么?”
“你。”
“我?”
男人没有过多解释,他一把搂住苗柠道,“所以,你得跟我走了。”
“不……”苗柠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有些紧张,他一紧张起来便止不住咳嗽。
喉咙咳得生疼,他险些没喘过气来。
那个男人眉头紧皱地替他抚背,“我要带你走可不是带一具尸体走。”
苗柠头疼得厉害,他脸色毫无血色,声音沙哑,“你若是带我走,我一路上都是这种情况,早晚会死在你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