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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哭了。

“不要为他难过,他本来就该死。”裴酌微微笑了笑,“柠柠饿了没有?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

“塞……塞尔伊德呢?”苗柠的声音颤抖着问。

“不知道啊。”裴酌似乎有些苦恼,“柠柠别再问这些人了,都是该死的人,你不必为他们感到难过。”

“柠柠只需要在意我就好了。”

“只需要看着我。”

苗柠只需要看着他就好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他的柠柠。

觊觎柠柠的人,都该死。

“柠柠。”

“我很乖的,我愿意当你的乖狗狗。”

“柠柠,好冷啊。”

“又黑又暗,这是地狱吗?好冷。”

黑暗中的人伸出手来,像是要拉着青年的手。

恐惧到浑身发抖的人呼吸困难。

“柠柠别怕。”裴酌轻轻地安抚着怀里做了噩梦的beta,他温柔道,“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苗柠勉强睁开眼看着裴酌,他声音沙哑,“你不是资助了解玧臣吗?他不是你信任的管家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杀了他?你不是帝国的战神吗?你不是帝国的保护神吗?你为什么要杀你保护的民众。”

裴酌垂眸看着苗柠,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他说,“柠柠累了。”

“因为我吗?”苗柠质问,“就因为我吗?”

“柠柠。”裴酌轻声说,“跟你没关系。”

“裴叔叔。”苗柠的声音很轻,“我真的很后悔,那个时候招惹了你。”

裴酌喉头一阵腥甜,他压下那股劲,许久才说,“我和柠柠会好好的。”

苗柠搂着裴酌的脖子,柔软又温柔,“裴叔叔,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心的。”

“你在为解玧臣难过。”裴酌把那个名字念出来,“你怎么没有心呢?你有的。”

苗柠沉默了好一阵才说,“裴叔叔,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你,不该撩拨解、解玧臣,我……”

“柠柠没有错,是解玧臣的错,现在柠柠该睡觉了。”裴酌轻声说,“该睡觉了。”

苗柠不再说话了,他只是看着裴酌,许久才闭上了眼睛。

裴酌的手指从苗柠的眉间描过,神色温柔。

大概是因为解玧臣不在了,裴家的防御又加强了,佣人们人人自危没人敢和苗柠说话,裴砚也没回来,苗柠陷入了一种孤独的状态。

他本来就是爱玩爱热闹的类型,现在出不去,又没人陪他,他便整日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但是打游戏也很无聊,游戏里的人骂人又难听,苗柠和他们对骂了一阵骂不过又把游戏机丢开。

他靠着沙发闭上眼。

“苗先生。”

苗柠一下子睁开眼。

面前的佣人瑟缩了一下问,“需要吃东西吗?”

苗柠颇觉无趣地闭上眼,“不用。”

真是……不过他也不想和这些人说话,这样也挺好的。

他迷迷糊糊的想,如果解玧臣还在就好了。

可惜,解玧臣不在了,因为他,解玧臣死了。

裴砚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躺在沙发上的beta穿着睡袍,睡着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裴砚在沙发边蹲下,手指轻轻地捏了捏苗柠的耳朵,然后把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beta动了动身子,抓住了他的衣服,声音轻柔,“解玧臣。”

裴砚微僵,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

“对不起。”

beta这样梦呓着,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滚落出来。

裴砚想说,何必呢?

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怀里的beta抱紧了些,似乎是这样就能让beta有安全感,不用再做噩梦。

裴砚没有把苗柠抱进裴酌的房间,而是抱进了一开始苗柠住的那间房。

他把苗柠放在床上就要离开,衣角被人拽得太紧了,他根本松不开。

裴砚低头看了一眼那葱白的手指,好一阵才说,“我不是解玧臣,我也不是父亲,更不是你曾经的那些莺莺燕燕。”

苗柠似乎听见了,但是手攥得更紧了。

裴砚幽幽的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来,他看着苗柠的脸,神色恍惚了一阵,许久才说,“你看你,把自己搞得这么惨,一开始就不应该勾三搭四的。”

他握住了苗柠的手,把手指头掰开。

苗柠的手虚虚地抓了两下,又垂了下去。

裴砚把苗柠的手塞回被子里,沉默了好久才伸出手指去摸了一下beta枯萎的腺体。

这个地方被过度反复标记,显得格外可怜。

裴砚眸色深了一瞬又控制自己收回手,他喃喃,“你会和我父亲结婚吗?你现在应该很恨他吧。”

他又低下头来,亲吻最终落在了苗柠的额头上。

他不想陷入苗柠的危机之中,他已经控制自己远离苗柠了,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军队,但是听说解玧臣死了的消息后他还是回来了。

他知道苗柠和解玧臣的关系,他知道苗柠暴露了。

这个轻佻浪荡的beta,被他的父亲彻底禁锢在了这栋房子里。

裴砚想,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他明明知道苗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又要主动来亲吻呢?

他这样想着,手指还是没入了苗柠的发中。

苗柠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他被野兽的利爪压着,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他甚至觉得难以呼吸。

他想推开那只爪子,又挣脱不开。

他哭了起来。

他终于看见了那头野兽。

苗柠茫然着,“裴砚……”

“醒了?”裴砚问。

苗柠有些头晕,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上来的?”

“自然是我抱你上来的。”裴砚说,“一个人躺在下面真是可怜,你的狗不在了现在在难过吗?”

苗柠微微蹙眉,“你……”

“你看,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可怜的羔羊。”裴砚低下头,“亲爱的小爸,没有之前的神采奕奕了。”

“不想死的话你别招惹我。”苗柠声音冷了下来。

“你担心父亲杀我吗?”裴砚低笑一声,“小爸,他不会杀我的。”

“裴砚!”

“你的狗不在了,不需要新的狗了吗?”裴砚咬了一下苗柠的耳垂,“新的……野狗。”

“裴砚。”苗柠别过头,“你别招惹我,我现在很心烦,你离我远点。”

“一个解玧臣值得你这样难过吗?”裴砚声音微哑,“没有解玧臣,还有其他人,如果担心父亲杀我,他不会打我。”

苗柠冷冷地看着裴砚,“我不喜欢小的。”

“你怎么知道我小,你都没看过。”

裴砚握着苗柠的手往下去,他呼吸有些重,“你试试看,我不小。”

苗柠的力道与年轻的alpha比起来跟猫似的。

年轻的alpha低头问,“你不想报复父亲吗?他杀了你的狗。”

“解玧臣不是狗——”

“不重要。”裴砚控制住了苗柠,他说,“是不是都不重要,总之现在他不在了。”

苗柠眉头紧蹙,“裴砚。”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裴砚的手轻松地把睡袍的衣带松开,“可以吗?”

苗柠定定地看着裴砚,年轻的alpha近乎祈求一般看着他。

“我会对你好的。”alpha说,“我会带你离开裴家,会保护你。”

裴砚想,自己可真是会装模作样,之前骂着解玧臣疯了,其实他也疯了,在酒吧的时候就疯了,这个家里本来就没有正常人。

大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那就一起沉沦吧。

裴砚低下头来喃喃,“你不要再去勾搭其他人了,勾搭我吧,我甘愿替代解玧臣的位置。”

苗柠笑了一声,他抓着裴砚的T恤,“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以为你是难得的清醒的人,你不是跑出去了吗?又主动回来做什么?”

“我……”裴砚垂下头许久才说,“我知道,你和父亲已经分手了。”

苗柠轻轻地叹了口气,“裴砚,我不想招惹你。”

“是我在招惹你!”

裴砚有些着急起来,他握紧苗柠的手,“所以、所以接受我吧。”

“你恨父亲,想要报复父亲都可以。”裴砚声音沙哑,“我可以作为你报复的一部分。”

“可是我不恨他。”苗柠轻声说,“因为是我,是因为我,贪玩又任性,所以才害了解玧臣,我不可能再害另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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