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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是第一次苗柠冲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眼底像是含着泪,泛红的眼尾如同摸了脂粉,头发的珠钗打在了应不识的脸上。

他被苗柠吻住了。

苗柠在哭。

应不识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修道之人需得清心寡欲,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他下意识地搂住了怀里的少年。

“应不识,帮我。”苗柠的声音透着一股软绵柔媚的味道,听得应不识耳根又烫了起来。

应不识声音有些哑,“怎么帮?”

“我不知道。”苗柠又哭,“我不知道,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应不识的手握着苗柠滚烫的腰肢,他喉咙很干,按着苗柠的脑袋又亲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如何帮苗柠缓解,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亲吻或许有用。

事实上亲吻只是换来了苗柠更大的哭声。

“应不识。”苗柠呜咽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应不识心头一紧,连忙安抚,“不会的,不会的,我帮你把那股邪气赶出去。”

他抵住苗柠的额头,让自己的灵台与苗柠的灵台相连,连接那一刻,苗柠忽然闷哼一声。

应不识把那股邪气抓住,然后毁于手间。

苗柠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应不识知道苗柠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把衣衫不整的苗柠抱进怀里,一点一点地把那身薄得可怜的衣服整理好,又把苗柠脑袋上的珠钗取下,这才抱着苗柠回了山上。

“说到这里。”苗柠说,“我至今不知道那女子为何要害我。”

应不识后来独自下山找过那女子,他想让那女子也感受一下苗柠的痛苦,那女子却掩唇笑道,“痛苦?公子,你既然爱他,那个时候正好顺从来他两人恩爱不就好了?那可是让他快乐的东西,你竟然说是痛苦。”

应不识没理那些歪理,他握住苗柠的手,也没打算告诉苗柠自己找过那女子。

他只道,“那日我本来准备送你东西,结果没送到。”

苗柠笑了起来,“今日送也不迟。”

应不识握紧苗柠的手道,“走吧。”

春风阁依旧热闹,甚至比百年前更热闹了。

这一次的花魁娘子坐在轿子里游街。

苗柠好奇多看了一眼,应不识把他的脸转过来,“走了。”

“看看嘛。”苗柠嘀咕着,“我就是好奇。”

“看我。”应不识道,“不要看其他人。”

“怎么这也要吃醋。”

苗柠说着却弯起了眉,“走吧。”

二人往前走去。

背着剑的修行者来来往往,在归墟宗的山下,只要归墟宗还在,这个小镇永远繁华。

应不识一路走一路给苗柠买东西,苗柠一边吃一边嘀咕,“够了够了。”

“今夜放河灯,我们放完灯再回去如何?”应不识问。

苗柠眨了眨眼,“当然好,不过应不识,你怎么突然想放河灯?你不是向来不信这些吗?”

“……”应不识低下头看着苗柠,“如今我信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什么都信。”

苗柠愣了愣,然后笑起来,“我当然好好的。”

应不识揉了揉苗柠后颈道,“我们走吧。”

二人便又去买河灯。

刚买了灯,身后就响起玄离的声音,“师尊。”

苗柠回过头微微一挑眉,玄离旁边跟了两个年轻男女。

“你回来了还是要离开?”苗柠问。

“回来。”玄离垂眼看着苗柠手中的河灯,“师尊可是要和仙尊去放灯。”

“嗯。”苗柠含笑道,“你的朋友?”

“是是是!”那年轻男子立马回答,“师尊,我们是玄离的朋友,我叫何尧。”

玄离皱眉,“谁是你师尊?不准乱叫。”

年轻男子:“……”

另一个女子看起来颇显冷淡,在苗柠看过来时她道,“前辈,在下流雨。”

苗柠含笑道,“那么玄离,你现在是要和朋友一起?”

玄离看了一眼旁边没说话的应不识,又看向苗柠,他再次垂下眼,“是,师尊和仙尊玩得开心。”

苗柠冲三人颔首,和应不识离开。

年轻男子看着苗柠的背影,轻轻碰了碰玄离的肩道,“玄离,太不够意思了,你师尊竟然长得这般好看。流雨,你说是不是?”

流雨道,“旁边那人可是归墟宗的池渊仙尊?”

玄离没搭理何尧,只回答流雨的话,“是。”

“所以你师尊是最近死而复生的苗柠,百年前突然亡故的剑道天才?”流雨问。

玄离又嗯了声。

流雨眼底露出一丝可惜,“如何他身上没有半分灵力,与普通人无异,他的生命也不过短短数十年,到时候……”

玄离平静道,“肯定有办法的。”

苗柠提着河灯笑道,“之前柳长生说玄离性子和你差不多,我还担心他没有朋友,现在不用担心了。”

应不识道,“他与我不同,我曾经从未离开过归墟宗,归墟宗的人也怕我不愿与我过多交流,我一心只要剑道,自然没有朋友。玄离常年在外行走,多交几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苗柠点了点头,忽然又道,“所以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还是我缠着你的,那么应不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是其他人像我那样缠着你,你是不是也会和他做朋友?或者像对我一样对待他?”

“不会。”应不识毫不迟疑,“只有你才行。”

苗柠笑道,“又没有其他人对你那么热情过,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有。”应不识低声道,“有的,在你之前也有人试图接近我,我没搭理他们。”

苗柠眨了眨眼,“真的有啊?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因为不重要。”应不识道,“除了你,别人都不重要,所以也只能是你唯有你。”

应不识这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说起情话来倒是毫不含糊。

苗柠摸了摸鼻尖,小声,“好吧。”

好吧是什么反应?

苗柠拉着应不识往河边走,河边的人颇多,他坐在岸边靠着应不识,又觉得累了。

应不识道,“若是累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不。”苗柠摇了摇头,“来都来了,就要把河灯放了再走。”

应不识取了毛笔道,“我来写。”

苗柠点了点头去看应不识写的,应不识没有多少停顿,很快把心愿写好了。

“一直在一起。”

说是一直在一起,但是如今苗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会好起来的。”应不识轻声道,“等收徒大典结束,我们就离开归墟宗去找能让你好起来的方法。”

苗柠其实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自己的道侣这样说他只含笑道,“好。”

放完了河灯,苗柠已经困得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过了的缘故,他又开始冷了。

很快就手脚冰凉起来,冷意在那一瞬间把他侵蚀。

苗柠搂紧了应不识的脖子,神志不清地喃喃道,“冷。”

应不识划破了手腕,凑到苗柠唇边,等到苗柠的身体暖和起来,他才默不作声地让伤口愈合。

苗柠困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应不识做了什么,他闭上眼,在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应不识低下头亲了亲苗柠,轻声道,“若是你能好起来,日日以鲜血喂养也没关系……你修魔修邪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好起来。”

再次进入幻境的时候,苗柠觉得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但是真的睁开眼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玄离的脸近在咫尺。

他就趴在玄离的身上。

魔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投怀送抱?也不是不行。”

苗柠手忙脚乱地操控着发软的身体下来,“为,为什么我又在你这里?”

“真是好问题。”玄离一翻身把苗柠压在身下,低下头去,“为什么师尊总是出现在我的房中,明明如今毫无灵力,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苗柠:“……”

他伸出手推了推玄离,憋着气道,“下去。”

玄离眸光幽深,“师尊,你可知是你先动手的。”

苗柠推不动,只能瞪着身上的人,“下去。”

玄离低下头来,呼吸落在苗柠颈侧,“不如,师尊与我做道侣,把仙尊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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