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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应不识。”苗柠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没能拒绝掉应不识,就好像应不识依旧深爱他。
可是……
“嗯。”应不识的声音沙哑低沉,“乖,别怕。”
苗柠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很少听到应不识用这样宠溺的声音说“乖”这样的字眼,竟让他觉得有些羞赧。
这放在苗柠身上实在有些怪异。
应不识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帮苗柠。
白色的发垂落在苗柠的腿上,让苗柠不知所措地想要屈起腿。
他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带着细细的哭腔,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是苗柠也无法察觉的委屈,但是被应不识听见了。
应不识又来亲苗柠,“怎么了?这几日你都不太开心,告诉我好不好?”
苗柠有些冲动的勾住了应不识的脖子。
应不识重新握上苗柠的腰,他低声道,“还在为我以血喂你的事感到难过吗?没关系,过两日我们便下山,我都准备好了。”
苗柠抬起了脖子,他绷着身子,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
说不上是因为舒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咬着应不识的肩,吚吚呜呜地哭起来。
应不识轻轻动了动,声音很温柔,“别怕,不会让你难受的。”
苗柠又哭,声音却很哑,“你、快一点。”
应不识咬着苗柠的耳垂低声道,“好。”
玄离从山下回云顶山的时候经过竹林。
竹林里有两道窃窃私语声。
“云顶山那位,一直没露面,听说是命不久矣。”
“你懂什么命不久矣,那位可是有池渊仙尊的鲜血养着的,倒是比魔修更像魔修了。”
“池渊仙尊光明磊落,却在道侣的事情上犯了糊涂,为了道侣滥用禁术,也是污点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池渊仙尊如今是九州大陆第一仙尊,没有人能违抗他的决定。”
“早晚都是要死的普通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般……”
“你别说,上次在药阁的时候,我远远的见过那人一面,长得倒是的确祸国殃民的模样,是我我也愿意放在心尖上。”
“就凭你?你有本事日日放血养着他。”
“我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他漂亮,若是能那什么……到底是个普通人,总有落单的时候。”
“你疯了?你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不说池渊仙尊,他那个弟子也绝不会放过你。”
“怕什么,现在也没人听见。”
”你可真是——”
“你们在聊什么?不如大家一起聊聊。”
两名弟子回头,看见了瞳孔血红,魔气四溢的玄离。
他含着笑,看起来像是和蔼可亲的大师兄,“是在聊我的师尊吗?他那么漂亮,你们一边贬低一边渴望的模样,真让人恶心至极。”
两名弟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玄离。
“入——”
“入魔了——”
只在刹那间,那两人的生命便被收割。
“入魔?这怎么叫入魔呢?”他低低的笑起来,“我本来就是魔。”
剑上滴血不沾,两个弟子死不瞑目。
“我可是为师尊而生。”血红着瞳孔的玄离看向云顶山,“若是让我看到有人贬低我的师尊,那我必不可能放过他们,毕竟我的师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谁也不能……伤害他。”
“不过师尊好像更喜欢乖巧一点的我,需要伪装一下吗?”
因为魔修重新出世,归墟宗也有弟子不明不白消失的缘故,应不识被请下了云顶山。
苗柠很清楚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
他知道自己得离开离开云顶山才好,否则到时候走都走不了,应不识把他看得太紧了。
外面冰雪交加,寒风凛冽。
苗柠把黎颂送的凤凰羽织穿上,抵御了一部分的风寒,他收拾了个小包袱,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洞府。
外面天黑,苗柠看不太清脚下的路,一脚踩在深雪中,摔得可怜兮兮的。
仙鹤们停在苗柠身边,苗柠连忙爬上仙鹤的背道,“今天只需要一只小鹤送我下山就可以了,其他的先后们回去好好休息。”
仙鹤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苗柠身边。
仙鹤带着苗柠冲下了山。
夜晚风急,苗柠抓紧了包裹,没有心思去欣赏山下能看到的满天繁星。
他心底有些紧张,带着几分叛逆少年离家出走的激动。
离开了归墟宗,他混入人群之中后,应不识想找他就难了。
他可不要在云顶山看应不识和玄离虐恋情深,自己做那个白莲花。
仙鹤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他送到了归墟宗山脚下。
苗柠摸了摸仙鹤的毛轻声说,“回去吧,我出去走走。”
仙鹤好像知道苗柠不会回来一样,依依不舍的走了。
没有了灵力的苗柠第一次一个人走这条黑漆漆的路,但是他知道小镇就在前方。
他把包裹背上,然后往前走去。
山下的小镇夜晚也依旧热闹,来来往往的修仙者很多,在这个小镇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术法,像苗柠这样纯粹又脆弱的普通人反而没几个。
苗柠买了串冰糖葫芦后离开了小镇。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天大地大,他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
苗柠目睹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即便他现在没有灵力也能看出来那个穿黑衣的男子占了上风,其他的人在他的剑下如同等待被收割的稻草一般。
但是……有点熟悉。
苗柠躲在了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玄离!你如此恶行早晚会被其他人发现,到时候九州再无你容身之所。”最后一个回忆男人一边后退一边绝望地喊道。
玄离?!
苗柠睁大眼,那个浑身被魔气覆盖的人,是玄离?
怎么可能?前几日他见到玄离的时候好没有什么异样。
“再无我容身之所?”玄离低笑一声,“在那之前,我会先杀光每一个,每一个诋毁他的人……”
苗柠微微蹙眉,诋毁谁?应不识?
灰衣人被一剑斩杀。
昔日归墟宗的大弟子已经浑身浴血,看起来不再是正道中人。
苗柠看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他无法想象自己目睹了这一切若是被玄离发现会怎么样。
他轻轻地后退了一步,踩到枯枝后绊倒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苗柠被自己吓到心慌。
玄离微微偏过头来,他唇畔依旧带着愉悦的笑意,“哦?还有小老鼠藏在那里?”
他握着滴血的剑一步一步走过来,“让我来看看,这只小老鼠是不是想要偷袭我。”
苗柠脚崴了起不来,自然也逃不了,他手撑在地上有些绝望的想,天要亡我,早知道如此我便不离开了。
玄离停在了苗柠面前。
苗柠慢慢抬起头去,看着玄离。
他看见方才还心情不错的青年脸色一点点的僵硬起来,剑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被师尊看见了!
玄离想,被师尊看见了!
师尊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肯定要讨厌死他了,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苗柠心跳加速,轻声说,“我……就是路过,你就当没看见我。”
玄离紧绷的脑子在听见这句话时一下子又松开了。
他这才发现苗柠的装束不对劲,甚至还抱了个包裹。
他使自己不要心慌后才蹲下身来,重新捡起地上的剑轻声问,“师尊这是要去哪里?仙尊可知道?”
“就是,走走。”苗柠傻笑了一声,“那个,你别管我就好了,我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
玄离的眼睛又变得血红,他垂下眼眸,不愿让苗柠看见自己变红的眼睛,怕吓到苗柠,怕苗柠讨厌他。
他轻声道,“师尊要离开,为何会觉得我高兴?”
苗柠:“我……”
“不过也不重要了。”玄离轻轻地把苗柠抱起来,“我的任务和职责就是守护师尊。”
他接受了心魔,与心魔合二为一。
苗柠身体僵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说,“你方才……”
玄离身体紧绷起来,声音变得沙哑,“那些人欺我辱我……师尊,会讨厌我吗?”
“不关我的事。”苗柠小声,“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