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隐无名(六)(1 / 2)
作为红旗下生长的周瑾来说,什么神啊鬼啊仙儿啊,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这些周瑾还是很尊重的,毕竟你可以不尊神佛,但是尊重祖宗是必要的。甚至对于神佛周瑾还是持鄙夷的态度,毕竟在战争和苦难来临之际,神佛没有出手,而是无数的先辈前赴后继,用自己的身躯捍卫自己的人民,自己的民族。那些坚定信仰神佛的人,或许来世真的能往生极乐?
虽说如此,但是周瑾其实还是喜欢研究研究玄学这个东西,他对那套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理念深信不疑,其实仔细想想,人生有无数个巧合,这些巧合如果稍有一点偏移人生就会大不同。再加上周瑾上一世的父母总是在大事之前去找算命先生算一卦,虽然不让周瑾参与,但是多多少少周瑾还是知道一点。所以周瑾其实对周易也有浓厚的兴趣,不单单是因为那东西跟玄学有关系,更多的是震撼,小小一本书几十万字甚至更少,能将人间万物包含在里面,实属震撼。
所以周瑾对那些算命的话术有些理解,但是说实话你一个算命的是不是也得给别人说点高深点的东西,你这都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老子用你说?虽然周瑾才来到这个世上不到一年,但是从家里的情况也能分析出来,周家绝对不是平民百姓,一看就是那种有钱的大户,老子富贵一生用你一个老道告诉?本来周瑾没准备骂他,但是看到爷爷把一袋子金子塞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差一点就张嘴骂人了。
周哲瀚到是脸上的笑容未曾减半分,虽然孙子和道家没什么缘分,但是好在孙子天赋还行,根本不像之前的道长说的一文不值,大不了到时候拿钱送孙子进去得个道童,也能安稳一生。
韩雪梅倒是没有太多的欣喜,外面这些道士自己大抵还是不相信的,自己的父亲就是被这些所谓的道士治死的,甚至临死之前父亲还坚信自己一定能痊愈。法事做了无数场,家里的积蓄也因此没了大半,屋里屋外贴的满是道符,父亲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就连自己的婚事也是父亲为了冲喜,才把自己下嫁到了周家。好在丈夫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也十分的体贴自己,也是韩雪梅前半生中唯一的幸运事。
她倒是无所谓,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富贵一生也就够了,至于能不能学道她也是不太在乎,如今这年月虽然道教盛行,大有南朝时佛教的意思,听说是老佛爷年岁已高,就靠着国师续命,或许国师是个有本事的但是到了其他地方就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如今周哲瀚请来的这一位自然是后者,但周哲瀚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奈何对方名头颇大,如今请来也是为了日后安排,无论他说什么,只要见过自己这孙子,收下了钱,日后在想让他收徒便是方便了不少。
周哲瀚没有多停留跟在后面将人送了出去,又回到宴席之上继续与老友谈笑风生,虽然二人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都见怪不怪了,在地方,蔡公这个县太爷话语权也没有这个无锡道长大,所以尽管不悦也不好当面显露,如今虽不畅快却也不好在这里闹不痛快,吃了几口之后就借口公事繁忙回去了。
房老倒是无所谓,在这个商人地位普遍较低的年代,经商多年受到的白眼和不公自己早就已经习惯,当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倒是在宴席上和周哲瀚吃的颇为愉快。
在几人觥筹交错的时候,韩雪梅在和周瑾亲昵着,母子俩玩的到是十分开心,周瑾也在享受着自己不多的幼年时光,毕竟他根本没有什么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更何况他看见满脸幸福的母亲觉得这样也不错。
丫鬟小婵轻轻的敲了敲门说是少爷的怀里有个盒子,刚才整理少爷衣物的时候在少爷衣服里面找到的,将那盒子放在了韩雪梅身旁的小桌子上,韩雪梅很是奇怪,莫不是贼人将什么东西塞进来的,自己的家里并没有这样的盒子。
盒子长方形,倒是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若不是蝉儿心细或许都不能被发现,韩雪梅将儿子放在一旁的小床上,拿起盒子仔细的端详了起来。盒子通体黑色却泛出暗暗的红光,太阳照在盒子上泛出的是暗红色的光芒,韩雪梅自然是大户小姐,见过许许多多的高档盒子,由各种昂贵木料多的,有些巴掌大的盒子价值千金。不过眼前这个盒子她到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又细细的打量一翻,只是惊奇的发现这盒子似乎没办法打开,一点缝隙都没有无奈之下将盒子放回桌上,继续跟儿子亲昵,生怕又一个不注意儿子消失不见,也许是儿子找到了的缘故放下心来,搂着周瑾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周瑾玩了半天体力也下降了不少,被母亲搂着也睡着了。
日头偏西,大多数的宾客已经吃饱喝好离开了,只有一些与主家关系尚好的人还留下。虽说这周岁礼没有办成,但是周家在十里八乡的名声倒是壮大了不少,今儿来吃饭的都是扶着墙出的门,一波接着一波,想吃青菜解解腻的小子会被老子一筷子敲在脑门上,平日里哪有这么多荤腥可以吃,过年过节都不见得能吃上一顿肉,更何况是这满桌的珍馐,更是不敢多想。光这一日的吃喝周家上万两白银灰飞烟灭,光是猪就杀了两百五十头,鸡鸭更是上千只,只要是和周家有关的产业都摆上了宴席,只要是来客来者不拒。相比与周才一人十两不遑多让,短短大半天周家就散财万两,尽管吃了周家的东西,吃人嘴短,但不免还是有人在背后骂一句败家子。
其实不然,周才散出去的银子最后还得流回周家,毕竟周家现在可不只有织补生意,城里的几个大酒馆,东市西市的不少铺子也都是周家的,其他的大部分就都是房家的了,如今两家也要联姻这永康城里的生意自然也就会划分到周家来,其实如果不划到周家,过几年周才也能把这些产业据为己有,当然这几年是指什么时候房老爷子驾鹤西去,否则自己父亲那里是如何也说不过去的。每年给各个大人打点的银子也不下万两,如今看这事倒也是见怪不怪。
周哲瀚请的知州大人和知府大人到宴席结束也没有来,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还是派人送了些礼,毕竟一年上了那么多的银子,知州和知府大人心里还是有数的。宾客走的都差不多了,周才觉得是时候问清事情经过了,就叫阿华把妇人喊过来问话,让丫鬟去带着娟儿随便的逛一逛,毕竟这么大的孩子也说不明白什么。
娟儿他娘待在屋子里,正襟危坐的待在椅子上,尽管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也拒绝了丫鬟要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倒是娟儿换了一身衣裳一眼就知道是好布料,小丫头倒是开心,毕竟吃了这么多好吃的,还换了新衣裳。不过此时娟儿也累了趴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