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神的考核（2 / 2）

她看到了恢弘的冰海之上，一只凤凰的嘶吼通天彻地。

祂没有理智，没有感情，只有最原始的本能。

祂每一次挥出利爪，每一次露出獠牙，都势必带出血腥。

雷光与风暴交汇，浪涛与天火交融。

祂打得风云散尽，打得大海奔腾，打得海水倒卷。

祂的敌手是一个彩色的东西，没有面庞，没有手和脚。彩色无远弗届，旷远绵邈，要吞噬海天之间的一切。

与此同时，张三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紫色、金色、红色的浓雾蔓延，将天空渲染得如同神国。

“凤凰之神的神位……在大海上？”他低语着。

凤凰之神，神龙界域时期能够与龙神争锋的另一位兽神领袖，然而某一天，凤凰之神带着三分之一的星辰从天而降，那三分之一的星辰就是兽神军团的三分之一。祂拥有神龙界域三分之一的权柄，率领三分之一众神军团，向龙神发起战争，但最终结果是龙神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祂，把祂钉死在擎天铜柱上投入斗罗星咆哮的冰海深处，在冰封的海面上划下了长达一百公里的两道裂痕，裂痕纵横交错，形成巨大的十字，命令来自两极的洋流改变方向汇聚到那片冰海，把那片海变成世界上最寒冷的海，那是为凤凰神设置的“处刑之地”，一切生物被禁止进入，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那片海被封冻了六个纪元，永远不见天日。

没想到这片九星海，就是凤凰神的处刑地，而其神位碎片还在这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很明显，是焰灵鸢在海神神力的扫描下释放出的武魂气息，吸引了凤凰神位的碎片。但失去了控制的神位碎片，无异于不受约束、没有天敌的寄生虫，一遇到合适的对象就会无止境地繁殖，将传承者的力量吸干来补全自己。

于是他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举起右手，炽龙扫荡天使武魂发动，他的影子延伸出去数千米，一直蔓延到大海上。六翼、人首、蛇身的光影在阴影中显现，挥舞着两把燃烧的烈焰能量刀，刀光闪烁着神秘而狂放的霜紫色月辉。

与此同时，张三的身影在人群中不知何时消失了。

……

目之所及都是空旷无垠的水世界，波澜不惊的水面如镜子般澄澈，分辨不清究竟哪一侧才是真实。天空中，群山波澜起伏，仿佛有一部历史画卷在面前铺开。虚幻的飞鸟在天空翱翔，燃烧的火被冰冷的风熄灭，广袤的平原被遮天蔽日的翼笼罩上阴影。

在张三的对面，悬浮着一座宫殿。巨大的青铜门上雕刻着蛇与鹰，泄露出了几缕光丝。

这里不是海神岛，甚至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由神位碎片的神力构建出来的一个小世界，从肉眼看上去，距离海神岛似乎很近，但实际的空间距离是一般魂师穷极一生都走不过去的天堑。

不过恰巧，张三有空间属性。

他推开了青铜门，熔金般的黄金瞳刺破了雾气，此间恍若天空倾塌，升起浩渺而厚重的威严。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沉入深海，四周漆黑一片，耳朵中是水压的隆隆声……

眼前突然有光芒闪现，那是阳光？

门缝推开的瞬间，阳光扑面而来，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飞舞。

大殿内的装潢用浮夸两字来形容绝对不过分，大片大片的砖瓦覆盖着金箔，星星点点的黄金砖铺成花纹，最有意思的，是墙壁上的浮雕。

那是一只类似鸟人的生物，线条的表现上却带着一些哈拉帕风格的冷硬，用折线表现出了盘曲的身躯。它有类似乌鸦头颅，人的身躯，毛色华丽，黑翼闪羽，轻盈飘逸，腹部下伸出弯曲的铁爪，栖息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上。

凤凰之神。

在神界广泛流传的故事里，凤凰神陨落时，曾对诸神说出诅咒的宣言：“你们所有的财产都会燃烧，也许你的后背也被烧毁了。”

壁画绽放出红芒，一颗、两颗……九颗古老而精美的凤首嘶哑地吼叫着，还有压抑而深沉的吟诵声，用的是某种古奥森严的语言，隐晦而宏大。

像是古老的神庙中，僧侣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经卷。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九凤，就是凤凰之神的名字。

就在这一刻，张三轻呼口气，于是地面上的冰屑纷飞，无数元素的乱流出现了混乱，那稠密如蛛网的青色雾气被搅动了，像漩涡那样高速地旋转。

空气剧烈地震动起来，其中夹杂着九凤或恐惧或威吓的嘶吼，地面上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冰化为雪粉，冉冉升起，被雾气的漩涡吸了进去。

“没想到离开神界，我还要来处理这种麻烦啊。可恶，回头得找海神要点加班费，毕竟是他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