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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有。”丧钟低吼,“比如,你还活着。”
“Well,”杰森荒唐道,“假如你觉得去面对小丑,被撬棍揍得全身淤青,被炸最后掉进冬天的海里叫做好处,我觉得你对好处这个词的理解有些问题,斯莱德!”
但丧钟不为所动,“你的哮喘犯了,我救起你的时候你还有心跳却无法呼吸。你完全可能计划在落海后再游出来,只是没想到你的病会出卖你。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为了让我跳海才故意被陷害?”
这个推理过于荒唐,以至于杰森仰头大笑,“The fuck?所以?我得到了什么所谓好处??”
“噢好处可真是太多了。”斯莱德嘶嘶,“你从此知道丧钟会救你,不花一分钱也能得到我这个级别的保镖。你还同时毁掉了我一百万定金的单子。你知道我有多少敌人愿意出上千万的价格就为了让我失败一次?更别说让我主动违约!”
斯莱德的前半句话杰森还能理解,但后面的他根本不能听懂,“什么?The fuck are you talking about?”
斯莱德仰头,发出短促的一声哈,“你非要我掰开了给你说明白?装傻充愣这个招可不太适合你。”
“红头罩落入危险的时间跟我要离开哥谭的时间如此重合,我会信这完全是个巧合?现在我为了救你错过航班,整个哥谭的交通都妻六溜污〇八芭耳无因为小丑爆炸瘫痪,即便我现在坐上蝙蝠级别的飞行器也不可能赶到意大利将我的任务目标在规定时间内暗杀。我违背了作为雇佣兵最基本的信条,你现在开心了吗,小鸟?”
说到最后,他几乎像是野兽一样呲牙。
对面,小鸟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错愕,震惊,怀疑,最终回归扑克脸。
他的声音平静且坚定,“不,斯莱德。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接下了新的任务,我以为你早就离开哥谭了。”
明明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如此之大,斯莱德现在却像是胡闹的那个。他因为这个认知无比恼火,“那又是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
“你认为我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哥谭了?”
“当然是你从庄园离开的时候。”小鸟耸肩,然后因为牵扯到了肋骨的伤吃痛皱眉。
斯莱德目光追溯他的脖颈,如此脆弱,就跟饼干一样轻易就能掰断,斯莱德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声音。
他已经成为了丧钟的弱点。哪怕红头罩凶名在外,躲在暗处的恶意防不胜防,天知道斯莱德要被迫放弃任务多少次,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拿红头罩的性命威胁他。
只要一捏,麻烦就会永远消失。
他的手指痒痒。
丧钟又逼近一步,眯着眼睛盘问,“你找小丑对峙的时候,有想过我可能来救你吗?”
他同时也在听杰森的心跳,因为表情跟语气都可以训练,但撒谎时心跳不会作假。斯莱德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真实信息,但可惜,杰森的心跳虽然虚弱,但始终平稳。
他没有在撒谎。
“我没指望任何人来救我,甚至没想到蝙蝠侠会找到我。”
斯莱德最后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丧钟在你对峙小丑之前就已经接下了新的任务?”
“不知道。”小鸟翻白眼,“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少自恋了斯莱德。”
斯莱德皱眉,后退一步。
病房之前几乎凝固的气氛一松。
他又一次上下打量杰森,目光仍然在那脆弱的脖颈上逗留,但却不是因为相同的原因。
斯莱德无法理解,假如杰森不是为了测试或者利用丧钟,假如小鸟真的只是去杀小丑就落成这样的下场......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即便有绷带斯莱德也能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他的手指也还记得十几个小时前将这具身体,不,尸体从冰凉的海水中捞出来的感觉。杰森在斯莱德抓住他的时候还有心跳,但几乎也在同时停止。当斯莱德顶着浪游到岸上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四十多秒,所以丧钟,斯莱德,扛着一具尸体,在海中游了四十多秒。
只差那么一点,一丁点,就算一切重新发生斯莱德也无法保证心脏复苏会做效。他的小鸟再也不会睁眼,all because of a fucking CLOWN*。
他低吼,“这不合理。如果不是为了测试我,你为什么会落入同样的圈套?那个跳梁小丑完全是在蝙蝠侠的纵容之下才一直活着,你有无数的办法杀死他,你自己亲口说过唯一值得杀的人就是他,结果就落得现在这样?I taught you better than THIS!*”
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斯莱德能听见杰森的心率上升,但跳动始终微弱且不规律,让人莫名不安。杰森的皮肤到现在也都还十分苍白,斯莱德毫不怀疑,假如他摸上去,掌下的皮肤会跟冰块一样冷。
但即便这样小鸟的眼睛也有一瞬间变绿,就算绿色很快退散,眼底的那股火依旧旺盛燃烧。
“Fuck you.”他啐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跟小丑交手过。”斯莱德毫不退缩,“他很狡猾,善于玩弄人心以及制造大规模破坏,但他本身并不强大,他甚至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哈,你在说小丑,哥谭最可怕的噩梦,一点都不强大?就因为他没有特殊能力?”杰森仰头大笑。
“他的紫色西装绝对挡不了一颗子弹,这就够了。”
杰森的脸迅速涨红,“我——”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带枪。”斯莱德眯眼,“你带了。为什么没用?”
“我用了!”
“这是个比没用还要糟糕的回答,因为小丑显然没死。”
“闭嘴,just,shut up!”杰森提高音量。他的心率已经彻底超过了正常频率,连接他身体的仪器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但病房内的两个人都没有投以关注。
“告诉我。”斯莱德低吼,“没什么没有杀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从我的病房出去!”
“我会,在你告诉我原因之后。”
“跟你没有关系!”
“我会一直呆到我得到答案为止,你尽管尝试将我赶走。”斯莱德哼笑,“假如丧钟想要拿到答案,没有人能逃避过去,pretty bird.”
但没想到,在听见最后那个pet name的瞬间杰森发出尖叫,他像是自/残一样双手抠向脖子,饱受创伤的声带让人感觉他发出任何声音都是一场酷刑,“BECAUSE I CAN'T!I can't make myself do it,no matter how fucking hard I try to tell myself otherwise*!我是个懦夫,傻逼,你满意了?!”
斯莱德以为是小丑下了别的陷阱,或者红头罩的枪被人动了手脚,或者他被威胁。但唯独不是这个。
他错愕,“你做不到?怎么可能。”
杰森仰头发出惨笑。
“因为小丑是我的噩梦,我怕极了他,怕到六年前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即便直到现在噩梦也从未停过。甚至我选择用红头罩作为称号都是因为小丑曾经用过这个外号,哪怕没有人逼我,我甚至连忘记他都不敢做到!”
斯莱德因为那扑面的痛苦后退一步。
在这之前杰森表现得如此正常,谈及小丑时也只有愤怒。斯莱德以为他只是恨着小丑,却完全没想过他其实还怕着小丑。但是现在回想,当然会怕,因为小丑曾经将小鸟的翅膀如此残忍地扭断。斯莱德早就该知道的,杰森习惯用愤怒掩藏一切情绪,包括受伤,包括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