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波澜不惊（二）62（1 / 2）

论功行赏，谁也没想到，皇上将护驾的头功归到张美人头上，而且要重重封赏，越级提升她的头衔和待遇，直接由美人进位为贵妃。赏罚不明嘛，皇上的这个态度，引发一浪高过一浪的抗议声，除了夏竦外，朝中大臣齐声反对。

枢密使夏竦最会揣测皇上心意，他已看出皇上有意偏袒张美人，便故弄玄虚地奏道：“讲求所以尊异之礼。”连宰相陈执中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翰林学士张方平冷冷地道：“现在皇后在而尊美人，古往今来没见过有这样的礼遇，恐遭天下谤议。”

在朝廷大臣的极力反对下，皇上只得暂缓册封贵妃之议，但却隔段时间就为张美人表功，提醒宰执不要忘了这事。到了六月初，黄河在澶州境内决口，向北改道，淹没了不少土地和庄村，朝廷上下忙于处置灾情，又将这件事搁置一旁。

进了十月，皇上和大臣们都失去了耐性，皇上第四次将此事交由宰执讨论，宰执们再也扛不住了。张美人越级进位贵妃，由排名二十几位一跃成为皇后一人之下。

张美人出身微贱，她的母亲是魏国大长公主府里的舞女，她也随着母亲进了公主府做了歌女。

要说，这张美人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但也是幸运的。她的母亲嫁给洛阳郊区的一个姓张的小吏，新婚不久，丈夫就死了。母亲张氏为了生存，辗转到了开封，发现自己已身怀有孕，便想拖着身子去投靠在四川为官的大伯父张尧佐。没想到，张尧佐以路程遥远为由予以婉拒。

张氏无奈，只得胡乱地改嫁他人，夫家也很贫困。张氏生了女儿后，在一些歌馆里唱曲卖笑，此时的开封城，正是满城人竞唱新声的狂热之时，张氏也不例外，所有流行开来的柳词她都会唱。她毕竟是良家妇女，知书识字，对柳词的理解更深，特别受到文人士大夫的欢迎，因此，有机会进了魏国大长公主府，成为府里的歌姬。

大长公主是真宗皇帝的妹妹，也就是皇上赵祯的姑姑。公主每天都要听张氏唱曲，真是百听不厌。

张美人跟着母亲进了公主府，从八岁开始，正式接受教坊名教头菊部头的精心调教，她聪明伶俐，又有母亲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她的歌舞都是一流的。

在一次皇上来姑姑府上探视时，一眼相中了正在表演歌舞的张美人，皇上张口索要，姑姑爽快地答应了。张美人爱唱会唱，美貌风情，皇上收她时，张美人正是皇上去矾楼时虫虫那般年纪。

张美人会唱的词基本都是柳词，这也许是皇上格外喜欢张美人的原因之一。一次，皇上甚至问张美人，“咱俩以前见过面吗？”

张美人诧异道：“怎么可能？您在天上，妾在地上，要不是机缘巧合地在公主府上看见我，妾哪里得见天颜呀？”

皇上疑惑地道：“你说的确是这样，不过，朕总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这嗓音朕总觉得听到过，这种感觉还不是你到了朕身边后才有的，那还是在魏国公主府里，就有那感觉，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不假吧？”

张美人也有些诧异，皇上猛然想起什么，问：“你小时候去酒店唱过曲吧？矾楼？”

“矾楼？那么大酒楼，没去过吧？您问这个干嘛？”

平时的皇上总是龙颜肃穆，只有和张美人在一起时才能说说悄悄话，“朕有几次溜出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