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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非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妆容精美的脸, 心想这意见征求得是不是太晚了点……
顾明煦自顾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别紧张,我还是会过去的, 到时候他万一有哪里顾及不到你的, 你就来找我。”
谢轻非正欲回答,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紧接着就有道女声问:“夫人, 少爷问您什么时候能把谢小姐还给他。”
顾明煦哼笑道:“才这会儿功夫就等不及了,真小气。让他进来吧。”
又敲敲更衣间的门, “非非,衣服换好了吗?要不要阿姨帮忙?”
谢轻非说了不用,提起滑落的肩带,同时推开门。
卫骋也正进来,看到她后愣了愣,双目似无处着落。还是顾明煦就着谢轻非的腰把人往前推了推,他下意识伸出双手托住她的两臂,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酒红色很适合你。”
谢轻非穿的是件酒红色吊带荡领长裙,丝绸的材质在灯光下像粼粼闪动的水波,她本来个子就高挑修长,只是寻常穿着中遮挡了突兀有致的曲线,此刻尽数被展现出来,裸露在外的皮肤亦像细腻的白雪。
谢轻非对自己的相貌有清晰的认知,旁人夸她也都是大方坦然地接受,可卫骋明明也没多说什么,她却莫名感到耳廓发烫,“嗯”的一声像蚊咛般细小,紧接着又抽出被他握住的双手。
卫骋掌心一空,不动声色地手背到身后,也有点赧然了。
两个人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顾明煦在一旁道:“光是这样还是太素了,阿骋,你说呢?”
卫骋含糊地应了几声,引得顾明煦连声吐槽:“你跟你爸一样没情调。”
她从造型师手中接过一个小型丝绒方盒,揣到卫骋手里,“喏,给非非戴上。”
卫骋打开盒子一看,装的是枚做成山茶花形状,镶嵌硕大鸽血红宝石的戒指。
“……”
他心中无奈又好笑,想着项链也好耳坠也好,怎么偏偏给了戒指,还要他亲手给谢轻非戴。而且,这枚戒指有点眼熟,他忍不住多看了顾明煦一眼。
顾明煦催促道:“快点啊,待会儿该迟到了。”
卫骋没办法,朝谢轻非伸出手。
谢轻非:“……”
卫骋道:“快点啊,你也不想我们因为你迟到吧?”
谢轻非很有时间观念,当即把手递给了他,等那枚沉甸甸的鸽血红到她手上后才回过神来:迟到关她什么事啊?她又不是卫家什么人。
卫骋将她懊恼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不由莞尔,这回却没再放开她的手,而是牵引她挽住自己的肘弯。
玉楼公馆。
酒会大厅衣香鬓影,宾客如云。
卫骋虽不是主角,但认得他这张脸的人显然很多,一进门谢轻非就发觉有无数道视线投向他们这里。
卫骋在谢轻非耳边轻道:“你猜他们是在看我,还是看你?”
谢轻非道:“看我。”
卫骋:“这么自信?”
“这种场合你肯定不是第一次来,同一个圈子里交往的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他们早就对你熟得不能再熟了。但刚才顾阿姨跟我说你没有女伴,每到这种场合基本都是她陪同,所以我应当是他们在你身边见到的第一个女人,自然对我更好奇了。”谢轻非不觉这有什么难猜。
卫骋道:“你是来查案的?”
说话间,原本正和人交谈着的一中年男子也朝他们看过来,打量了几眼,他抬脚就朝二人走来。
谢轻非道:“那个人是来找我们的。你猜他开口第一句会说什么?”
卫骋道:“光猜没意思,总要有点彩头吧?”
谢轻非:“你要什么彩头?”
卫骋:“我输了,让你亲一下。你输了,让我亲一下。”
“……”谢轻非仰头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大好吧,这样对你接下来的相亲对象多不公平。”
卫骋附到她耳畔,气息撩拨在她后颈上,说:“你不是说了让我等一等,听你的‘正当理由’吗?我既然答应了,现阶段就还属于你。”
谢轻非顾及形象不能把他怎么样,嗔怒地骂了句:“流氓!”
卫骋也不恼,道:“我猜,他会说:‘卫总,这是你太太吧?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轻非忍不住偷看了下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只看到他笑盈盈的,分辨不出什么别的情绪,应该是开玩笑。
她想了想,道:“我猜他应该先给我递名片,说:‘这位小姐你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
卫骋道:“你好自恋啊。”
“实话实说,”谢轻非抬抬下巴,“等着看吧。”
中年男人就是这时候拨开人群走到了他们面前,虽然卫骋不认识他,但他显然知道卫骋是谁,故是直接朝卫骋点头致意,然后从怀中掏出张烫金名片递给谢轻非,道:“这位小姐你好,我是一名导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一下?”
谢轻非冲卫骋得意地挑了下眉,而后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
他被拒绝后也没有多失落,毕竟酒会上的人都非富即贵,不在意这些才是正常的。他随即做起自我介绍,道:“我叫范思浩。”
大概是他落在谢轻非身上的目光太过直白,卫骋并没有和他进一步交谈的想法,微点了下头就道:“失陪。”
范思浩还想追,不知道从哪来的两个黑衣人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只好看着谢轻非远去。
谢轻非拉了拉卫骋,道:“我猜得准吧?”
卫骋“嗯”了声,“愿赌服输,我让你亲一下。”
谢轻非惊讶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你说这些话都不知道脸红的吗?”
卫骋:“那先欠着,回去再给你时间罚我。”
谢轻非反被他闹了个脸红心跳,彻底没话说了。
之后卫骋忙着去应酬,觉得谢轻非应该不喜欢这种假笑场面,就把人交给了顾明煦。顾明煦和她的小姐妹相谈甚欢,大家都知道卫家的独子破天荒的带了女伴赴宴,正是八卦的时候,更遑论顾明煦吹谢轻非吹得眉飞色舞,像在说亲女儿一样。
谢轻非这个时候来到众人中间,话题因她的亲临更加热闹。
有个太太眼尖看到了她手臂上尚未完全淡褪的粉色疤痕,问道:“谢小姐,这里是怎么回事?”
谢轻非淡然道:“不小心伤到了。”
“谢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样严重的伤对女孩子来说影响太大了,万一留疤……”
“我是一名刑警。”谢轻非从容道,“这点伤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觉得对我有多少影响。”
询问的人万没有想到她从事的是这行工作,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并非是说她们对公检法机关从业者有多么敬畏,恰恰相反,她们是不大看得起这种可与平庸人群划等号的出身的。卫家的小辈不多,卫骋那种当了医生的还勉强算和自家产业有关联,席鸣这样撂下担子当警察的向来不被她们看好,可人家有这个随心所欲的底气,她们也只能私下说道几句。
她们无需和小辈多交流,但卫骋未来的太太是避免不了这些社交的,谁想到又是个警察?女刑警,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顾明煦就任由他儿子这样随便吗?
可再看顾明煦,她盯着谢轻非都笑开花了,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众太太们腹诽着这卫家人真是挺奇怪,可要说谢轻非哪里不好,又说不出所以然。她对待任何问题回答都游刃有余,完全不怯场。放眼全厅,也没有比这位谢警官更出众的人了。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