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 / 2)
赵重云:“我能跟你回家吃饭吗?”
谢轻非微微皱起眉,道:“你不监督我,我也会尽力查这个案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重云眼巴巴地望着她,道,“我在升州没有亲人,想和你多走动走动。”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谢轻非嘲讽了句,看着他这张脸,最终还是说,“我家可没有大餐。”
赵重云见她同意了,也不客气,直接往她副驾驶上坐。
一路上谢轻非没有开口说话,赵重云还指望她办事,也难得的安静。
到了家,谢轻非换了鞋子,道:“你光脚吧,地板很干净。”
“这儿不是有双男士拖鞋?”赵重云指了下鞋柜。
谢轻非:“不是你的。”
赵重云闷不吭声,跟着她走到客厅坐下,忍不住道:“你有男朋友了?”
谢轻非睨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我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连男朋友也不配有了?”
赵重云抿抿唇,想到自己昨天在她面前说的话,心疚道:“昨天……是我不对,我口不择言了。”
谢轻非故意啧了一声。
赵重云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腰板挺得笔直,双膝并拢,手也乖乖交叠放好在膝盖前,不嚣张的时候倒有几分赵景明的影子,但赵景明热情开朗,天性乐观,不像他这样一点笑容都欠奉,总绷着张好像别人欠他五百万的脸。现在他反过来欠人了,又做出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让人想说重话都不好意思说。
谢轻非静静看了他会儿,问道:“你今年到底几岁?”
赵重云这回没有阴阳怪气,道:“20。”
“真是20?这么小?”谢轻非有些惊讶,“我徒弟,就刚才跟我身边那个,他也才毕业,都22了。”
“我上学早,”赵重云道,“小学又跳了一级。”
谢轻非:“大学在哪读的?”
赵重云:“天大。我妈是天津人,我一直跟着外公外婆住。”
“挺有出息的。”谢轻非道,“以后决定留在升州?”
赵重云:“没想好。考研没考上想去的学校,心态崩了,就想着先实习一年。”
谢轻非点点头:“你还年轻,可以慢慢打算。”
赵重云抬起头:“你为什么总要说我年轻,你又不是我长辈。”
谢轻非笑道:“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岁吗?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小朋友。”
门锁响了,赵重云和她说话时一直有点莫名的紧张,没有注意这点动静,听她说完不满道:“那也没有差辈,顶多我叫你一声姐姐。”
卫骋开门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家里乍多出个人,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错愕地和沙发旁受到惊吓的男人对视上,一时疑惑。
他只是出去买了个菜,怎么回来就不是谢轻非唯一的弟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年纪小, 长得也是个清秀小帅哥的赵律师?”
卫骋一脸的“我不好哄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的表情,把谢轻非拉进卧室,抵在门上质问道。
“记得这么清楚?为我这句话好几天晚上没睡踏实吧?”谢轻非笑着想摸摸他的脸, 被他一仰脖子避了开来。
卫骋道:“我睡不着你也别想好过。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为什么要带他回家?”
谢轻非讲了下金子骞失踪的事情, 又把赵重云的身份跟他说了,卫骋得知他是赵景明的弟弟, 眸光中闪过丝异色, 他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谢轻非只以为他是知道自己钻错了缸, 跟个小朋友争风吃醋,回过神来觉得丢人了。
但谢警官大人有大量, 今天对小朋友们又都充满了耐心, 好脾气地道:“就管他一顿饭, 行不行?”
卫骋确定自己的家庭弟位没有被半路杀出的小年轻撼动, 也不盯着这件事上纲上线了, 先是答应, 然后隔着袖子摸了摸她的手臂, 晦涩不明地说:“碎玻璃我扔了,给你买了个新的, 以前的就别惦记了。”
谢轻非一顿, 适逢卫骋碰到了门边的开关, 室内的灯也亮了, 照出她仿佛经过精雕细琢才完成的精致眉目, 无瑕到像张假面。
她仰起头,在他喉结上亲了亲, “你怎么这么贴心啊,真是太喜欢你啦。”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卫骋进了厨房。
赵重云踌躇地朝他的方向看了眼,问道:“你男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是不是不该跟你回来?”
谢轻非道:“差不多得了,你戏还挺多。”
赵重云闭了嘴。
他换了个舒适环境,已经没有在派出所时那样深刻的戒备,疲色减退,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放松了下来。
谢轻非问道:“你对金家人了解有多少?刚才听那老太太说金律师前妻的事,这些你知道吗?”
赵重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听其他同事私下聊过点,这种事情也不好拿去直接问金总。他的前妻傅念君是他以前一桩案子的委托人,两个人在这事之后恋爱结婚,但小骞五岁的时候就离了,原因据说是婆媳关系不和谐,也有说是傅念君忍受不了家庭压力,婚内出轨的。”
谢轻非道:“除了婆媳关系,她还有什么家庭压力?”
“这我就不清楚了,”赵重云想了想,“金总工作很忙,常年出差,可能带给她的关心会少一点吧。傅念君是全职太太,本来社交圈子就很狭窄,除了在家带孩子也没其他事情做,这种情况下再和处处看她不顺眼的婆婆朝夕相处,不管是不是出轨,能忍住不离婚才奇怪呢。”
谢轻非道:“金昊宇说他有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小骞的姐姐——如果生下来的话。”赵重云皱起了眉,有些厌恶道,“老太太原本就不支持金总和傅念君在一起,硬生生拖到金总30岁,人家都抱孙子了她才心急,只好答应了下来。傅念君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老太太偷偷托人查看了胎儿性别,得知是个女孩就说什么也不肯要,听说是为这事儿在家和傅念君起了争执,失手把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了,金总当时人在外地,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生气也没用,毕竟是亲妈,他说两句对方嗓门扯得比他还大,没办法。后来有了小骞,虽然没像第一回这么闹了,可婆媳之间总归隔了一条人命,忍不了,离了。”
“了解,”谢轻非一点头,主观地评价了一句,“金昊宇这人挺没种的,嫁给他真是倒霉。”
赵重云下意识想给自己老板说句好话,嘴张到一半发现在这段婚姻里金昊宇确实符合谢轻非的描述,也就没吱声。
谢轻非道:“有了宝贝孙子,讨厌的儿媳妇也走了,老太太总该心满意足了吧?你之前说她是因为做美容才没时间去接金子骞放学,又因为打麻将到半夜,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金子骞丢失,她平时经常这样吗?”
赵重云顿了顿,道:“我刚回升州不久,和老太太没有过接触,但小骞有时候是其他同事接,经常放了学就来律所写作业,金总在的时候就带他一起回家,如果出差,那老太太忙完自己的事就会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