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 / 2)
简青竹赶忙蹲身上前,查看庆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宫人换过了。
这一段时日,庆王常常“夜惊”,半夜被噩梦惊醒,有时甚至会浸湿被子。但今日午睡,也遇“惊梦”,实在少见。
简青竹猜他是当日在殡宫中,眼见孟仲元身死,吓得狠了,是以噩梦连连。
她温声安慰他道:“殿下莫哭,微臣带了安神汤剂来,服过几剂,殿下往后便能安睡了。”
庆王的眼睫毛上沾着泪珠,楚楚可怜地望向简青竹,一举扑进了她的怀抱,啼哭不已。
简青竹心中愈是不忍,不禁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道:“殿下莫哭,此症寻常,亦可医治,殿下莫哭。”
庆王渐渐止住了哭,他身后抱着被褥的宫人悄然退去。
简青竹正欲起身,前去煎药,却听庆王附耳道:“简医官,我,我不想留在宫里了。大哥哥要害我。”
简青竹心中一跳,定了定神,说:“殿下只是做了噩梦,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害你的,往后还要封你当隆庆亲王,一世荣华。”
庆王猛地伸手抱住她的脖子,低声道:“我想要出宫,我不要留在宫里。”
简青竹想要挣脱,庆王却抱得更紧:“宫里的人都死了,父皇死了,孟公公也死了,我要是不走,往后也是一个死人。”
简青竹听得心惊,一个小儿如此惧怕,但……她也不是不怕,她也怕……李佑白真的会杀了他。
他们毫无血缘,李佑白即位后,真会一直隐忍不发么?
简青竹想着想着,心里七上八下,可始终想不出法子,又听耳边庆王语带哭腔道:“简医官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简青竹胸中一紧,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只得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宫人去而折返,庆王适才松开了手。
简青竹自去煎药,喂过他安神汤剂后,她才离开了昭阙阁。
她越是想,越是觉得兴许真让阿果出宫去,才能真正保住他的性命。
李佑白杀人不眨眼,况且在殡宫之中,的的确确是阿果亲手为二人斟茶,虽然那茶壶被人换过。
但是,阿果……
简青竹脸色煞白,脚下沉重,怎么样才能带阿果出宫?
她再去求李佑白,还有用么?
简青竹想着阿果,不由地又想到了大哥简丘,适才忆起那医书上提到的卷五医经。
她加快了脚步往太医院去,直奔院中典籍馆。
她寻了许久,方才在高架上找到了昭元十八年的卷五医札。
此卷医札足有半掌厚,她立在架前,细细翻阅,不觉便是黄昏。
她端了烛台来,继续往下翻阅,直到手中的医札读了大半,她适才瞧见了简丘的笔迹。
她又翻过一页却发现其后几页通通不见,而这几页残缺内容承接上页,似乎都是当年宝华殿问诊的医札。
她又匆匆往后翻,却只有这几页残页,像是被人撕去,往后的记述,便是寻常医札,可宝华殿后来录诊的笔迹却成了阿爹的笔迹。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