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 2)
谢九楼打眼见着他们,本当是自己眼花,看清来人确是提灯后,悄然乍喜——他从未设想过提灯今日还会回来。
接着便看到提灯身后那公子。
他骤然愣住。
提灯……竟把那个人带回来了。
谢九楼只扫了一眼,甚至不敢细看,慌慌错开目光,只粗略瞥见那公子穿的衣裳。
亦是鹅黄的。
他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低头只看到自己刚才满心欢喜选的这套锦袍,他念着提灯上午说要他试试鹅黄,故而先前一进店就要了这件,换完出来未尝没有心存侥幸:要是提灯今日能见他穿这颜色,会不会高兴?若高兴,会夸他么?若夸他,会怎么夸呢?
如今才明白,提灯早上那样温柔的目光,是想透过他,折射给谁。
——赶明儿试试鹅黄的。鹅黄挑人,却也衬人。你穿上,定是被衬的那一个。
提灯这话他挂在心口一天,到头来从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不合适。
谢九楼忽觉得这一身上好的料子都变得扎人起来,先还自认淡雅的一身,却叫他此刻站在这儿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暗淡无光。
他哪里是被衬的那一个呢?他是衬人家的那一个。
什么是相形见绌,他今儿兴致勃勃穿这一身,原是自取其辱来了。
楚空遥也认出对面一行人,正想指给谢九楼看,却听谢九楼转过来冲他自嘲一句:“我竟活成个笑话一般了。”
说完,留下门口一堆人,自顾疾步进客栈去了。
那边提灯恰也才看见这俩人,原本还走着路出神,一认出谢九楼,满心只想提步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抬脚,人家就二话不说一头往客栈里钻了,留他们几个和楚空遥面面相觑。
这时楚空遥才注意到他们中新冒出来一个人,待他们走进,先打量一番这公子的打扮,又瞟一眼提灯,又回眼细细看了一番这公子的模样,随即摇着折扇含笑道:“我说呢。这人今日怎么无缘无故这样,又无缘无故那样。”
提灯还往客栈里望,听楚空遥说这话,知他说的是谢九楼,便睨了一眼过来:“哪样?”
楚空遥把折扇往手心一合,跨过门槛进去:“开屏开到一半,回去拔毛了。”
走了没两步,又退回来,一偏头,在提灯耳边道:“你瞧着不简单,怎么一猜他的心思,就成了个木头?成日里眼盲心盲的,光晓得围着他打转,就不往他心眼儿里钻呢?”
提灯呆怔在原地,直到楚空遥踱步上了楼,他才隐约明白,对方这是提醒他,谢九楼又被他气着了?
“打什么哑谜呢。”鹤顶红叫了个小二把叶鸣廊背上楼,自己和提灯并肩踏梯子,“一个他一个谢九楼,长日里兴风作浪,还嫌事儿不够多,尽添乱。搞得像谁求着他们跟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