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2 / 2)

  嚼着嚼着,便递给鹤顶红:“我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鹤顶红低眼笑道,“看看,别的要吃哪样?”

  小孩儿指指果脯:“这个。”

  又瞄一眼鹤顶红:“你喂我。”

  “好。”

  鹤顶红捏着果脯喂进他嘴里:“还要吗?”

  “也不要了。”

  “那别的呢?”

  小孩儿打量着鹤顶红眼色:“你脾气怎么那么好?”

  鹤顶红手上一顿,随即笑道:“你长得好看,我一见便欢喜,便只想对你好。”

  小孩歪头:“真的?”

  “真的。”

  “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我都答应。”

  “我不想要了呢?”

  “那便不要。”

  小孩看了他半晌,忽道:“认识这么多天,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我叫鹤顶红,”鹤顶红说,“你也可以叫我,小鸟。”

  -

  无界处自冥河生水起便有了春夏秋冬。

  今冬的雪来得急猛,鹅毛大雪下了一天一夜,仍没有稍停的迹象。

  外头苍松负雪,月洞门里这处院子的几间房屋却很暖和。

  主屋子连着两旁耳房一并左右两侧的客房竟打了个对通,屋里陈设一览无余,除笼纱照着的明烛把一室照得暖融融地亮堂,其余只有数不清的木架和墙龛,架上龛中,摆了成千上万的玉雕小人。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即便如此,也早放不下许多,现已从最里边的地上铺陈出来,几乎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快没了。

  谢九楼站在大堂一堆玉雕中间,面朝着排排列列的木架,正低头雕刻新的小玉人儿。

  这已是他把自己关起来的不知第几个冬日。

  架上玉雕,吃行卧坐,每个小人儿神态不一,却都是相同的模样。两根发簪,一手缠带,手边总有一盏八角宫灯。

  谢九楼把一屋子的玉雕保存得极好。房外风雪潇潇,屋里暖如春昼,玉光与烛火日夜相映,上好的玉质更显润泽。百年来无论刮风下雪,无一日不是如此。

  这东西做起来便昼夜不息。谢九楼刻刀一拿在手里就总忘了时辰。昨夜来时未雪,如今阶前积雪已有一尺来厚。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