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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我是叫她名字的,母亲说不能乱叫人姑娘的名讳,一来我是小辈,直呼其名便是不懂规矩,二来是因为她是姑娘家,男子不能轻易叫她的闺名,若叫了就是登徒子。”
温玉沉点点头,评价道:“我说你怎么来邵阳一点也不觉得规矩繁多,原来在家也是一样多的规矩。”
华清棠思索片刻,回他:“还好,不算多。”
温玉沉:不信。
“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那姑娘面善,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好看极了,“你身边这位是…?”
华清棠一本正经,正打算介绍,温玉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温玉沉也朝她颔首,眉眼一弯,倒显得他像个温润君子:“在下许沉。”
他斜眼睨了华清棠一眼:“是他的同门师兄。”
那姑娘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家人,小棠儿怎么不早些说?”
“哦对啦,我叫赵柳然,算是是小棠儿的姐姐,你可以叫我小赵。”赵柳然转头看向华清棠,“小棠儿,你告诉赵姨你回来的事了吗?”
华清棠摇了摇头:“尚未。”
赵柳然笑着嗔怪了他一句:“怎地不早些与赵姨说?今儿个赵姨跟华叔忙着上货,这会儿估计还在咱家总店里对账单呢。”
“要是知道你来,他俩今日估计就不会去店里了。”
华清棠眸色微动:“如此更好,我本就不想叫他们因为我耽搁了什么事。”
温玉沉微微侧头,在他耳旁吹风似的小声道:“你姐姐倒是喜欢你喜欢的紧,从你来她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华清棠见怪不怪,反而回道:“自然,我也喜欢阿姊。”
温玉沉念起了咒:“你若修仙,除去杂念才能修成正果,若心有杂念…”
华清棠伸手僭越的将手搭在温玉沉额头上,略有疑惑:“师尊你没病?”
温玉沉:“…没有。”
华清棠追问:“没病为什么会觉得我心有杂念?”
温玉沉:杂念就在你面前你还说没有,人家姑娘都笑成什么样了,你还说没有杂念。
如果华清棠能听见他内心的话肯定要义正词严的反驳他。
那不是他的杂念,那是阿姊的杂念,阿姊有杂念也属正常,阿姊又没修仙,何必保持心无杂念。
他俩离得近,说的话也只有他俩能听见,赵柳然看他俩只觉得是兄友弟恭,颇为欣慰,毕竟她这个弟弟在家千娇万宠,她还曾担心万一去邵阳被人欺负或者吃不消了可怎么办。
但看见他俩如此亲密无间便也宽了心。
赵柳然咳了咳:“小棠儿别带你师兄站门口说话呀,带他回屋说去,哦对,咱家又多添了几个后厨,说是北方那边的菜也会做,正好你带你师兄好好尝尝北方菜。”
温玉沉默了默。
好巧,我就是北方人。
华清棠犹豫一番,没提饭菜,问了句:“阿姊,娘做的绿豆糕还有新的吗?师…兄喜欢吃绿豆糕。”
这句“师兄”十分拗口,愣是转了个弯。
赵柳然一双杏仁眼眨巴几下,恍然一拍木盆:“好像是有!你回家在后厨问问,赵姨每日都会做些新鲜的绿豆糕,等到一日快过去了才吃了。”
“你也算来得是时候,这要是赶在晚上赵姨华叔他们睡了你就捞不到绿豆糕了。”
华清棠“哦”了一声:“阿姊,我先带师兄回家了。”
跟赵柳然打了声招呼,他俩就直直朝城里走,现在是白日,人不少,但因为生活质量有所改变老百姓身上穿的衣裳也都光鲜亮丽了许多,这让他俩走在人群里也不显得突兀乍眼。
路边摊上有许多新奇玩意,温玉沉丝毫没有做师尊的自觉,看见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东西就驻足在人家小摊面前。
摆弄着对于他这个“百年老人”来说的新鲜玩意。
“这是什么?”温玉沉捏着一个木头雕刻出来的一个精巧的鳄鱼发出疑问,因为这鳄鱼的尾巴能动,他轻轻摇晃鳄鱼上半身,鳄鱼的尾巴就噼里啪啦的响动起来。
那摊主热情介绍:“这个是鳄鱼戏水,把它放在水里时它还会自己动起来,尾巴摇动,在水里游,但我这没水,客官要看他在水里游的话还得买回去,回家看。”
温玉沉眼睛一亮,他小时候没玩过这等新奇物件,顿时来了兴致,银子一撂,又挑了几个能动的兔子、小猫一并拿走了。
华清棠欲言又止。
对于自己师尊被骗了这件事他是想提醒的,但师尊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银子一撂手一伸,直接成交。
温玉沉顺手将兔子和猫递给华清棠,吩咐道:“先帮为师拿着,为师去去就回。”
华清棠:“……”
他又停在了一处泥人铺子前。
温玉沉随手拿起一个泥人细细打量:“手艺不错。”
摊主嘿嘿一笑:“那当然,咱可就靠这一身本事养家糊口了,手艺能不好吗?”
温玉沉伸手往后头指了指,问:“能现场捏泥人么?”
摊主拍胸脯爽快答应:“可以!”
“但加钱。”
温玉沉点头,无所谓道:“好。”
远处面如死灰的华清棠任劳任怨的抱着一个猫一个兔子,身后还有一把烛封剑,他庆幸自己没有让烛封变成猫形态或者人形,不然他就算长八只手也拿不过来。
也没人告诉他师尊跟他娘一样喜欢逛街啊。
早知道就带师尊从小道走了。
懊悔的华清棠此刻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温玉沉看着摊主捏的小泥人哭丧着脸,蛮不讲理的说:“不要哭脸的,丑,捏成笑着的。”
摊主刚要说他这是强人所难,就被他堵住了嘴。
“加钱。”
摊主立马喜笑颜开:“不是我吹,您就甭说是笑脸,您就是让我捏个阎王脸我都能给您捏出个活灵活现。”
温玉沉婉拒:“这就不必了。”
怪晦气的。
华清棠一步一挪蹭,总算是挪到了温玉沉身边,正巧温玉沉将泥人接过。
泥人被他拿着放在华清棠脸边,他对比了一下:“你笑一下。”
华清棠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笑了。
温玉沉“啧”了一声。
“不太像。”
不过买都买了,也不能仍了,温玉沉干脆就贴身带在身边,打算回去后摆在床头辟邪。
一路下来,不光华清棠都手满了,温玉沉的手也没了丝毫空隙。
他手里不光是新奇的玩具,还有些自己没吃过的糕点。
哦对,他还买了份很久没吃的糖炒栗子。
华清棠终于忍不住问:“师尊,你若是想吃弟子家中也有人会做这些。”
“不必在街上买。”
温玉沉也沉默了:“你家什么都会做吗?”
华清棠理所当然:“嗯。”
温玉沉再次沉默良久,最后辩解了一句:“你也没说你家厨子什么都会做啊,我怎么知道。”
华清棠也觉得自己有理:“师尊你也没问我啊。”
至此,温玉沉战败,他道:“你就当提前给为师上供了。”
华清棠:“?”
刚到华家门口,两边守着的家丁就漏出了笑脸:“少爷!!!”
华清棠被狠狠一扑,只听一声巨响。
兔子裂了。
温玉沉:“……”
华清棠:“……”
家丁一脸茫然,但也发觉事情不对,默默后移了几步,并夺下了他俩手里的东西,没有人提这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兔子。
家丁满脸笑:“少爷,咱家自从缺了你捣乱,我这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今儿个您可算回来了。”
温玉沉饶有兴致的看向他,无声开口:“小少爷怎么在我这装的这么规矩?”
华清棠嘴角一抽,一手捂住了家丁的嘴,试图为自己正名:“我何时捣过乱,我平日为爹娘整理账本…”
另一个家丁接着他的话:“您那是整理吗,您那是和稀泥呢,硬生生凭一己之力把老爷夫人理好的账本按照颜色排序,害得老爷夫人重新整了一晚上才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