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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沉确实心思深沉。
只是他根本没想算计这群见风使舵之人。
华清棠也曾想过或许这一幕温玉沉算到过,或者说这些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猜错了。
温玉沉出来后当众认下了所有的罪,别人说什么他都波澜不惊的一句“是又如何?”堵的人哑口无言。
但这也彻底激怒了他们,温玉沉灵力高深,随手一道屏障便将他们隔绝在外,温玉沉把他带到了密室里。
黑暗中,那寥寥烛火成了这屋里最亮的存在。
他举着烛火,一言未发,手里拿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味着。
他想问些什么。
但他问不出口。
也不知如何问。
问什么?问他为何要认罪?还是问他如今的场面是否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诸多问题,无从下口。
最后他不知是何时睡了,再醒来便是被泼醒的,手脚都被带上了镣铐,动一下,响一下。
他已经猜到温玉沉可能死了。
只是他不愿相信,他更愿意相信是温玉沉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弃子,抛下了他。
“华清棠…”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与记忆中清冷的声线重合,“你…”
他一用力将华清棠往自己跟前拽了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香味儿,窜入华清棠的鼻腔中,他认真的盯着华清棠乌黑的瞳仁。
“…很喜欢赵柳然么?”
心跳更快了, 华清棠慌乱的想挣脱开被他拽着的手。
“师尊,你喝醉…”了字还没出口,唇上一阵凉意。
分明只是轻轻擦过, 但他仍旧不可避免的听到了自己脑内发出“嗡”的一声巨响。
温热的鼻息以及被他所带动着有了些温度的唇迫使他接受这个难以言说的动作。
温玉沉的头倒靠在他的肩上, 手还死死的拽着他。
师尊…亲了他。
华清棠像是整个人被放在火上似的,浑身红了个透。
“华清棠…”温玉沉声音的模糊不清, “不要成亲…”
那些个本该不被宣之于口的话此刻倏然暴露。
他靠在华清棠的肩上,说着醉话,只是这醉话却将那人的心撩拨的乱了套。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放在他们身上正合时宜。
“…为什么?”华清棠明知道他喝醉了, 问不出什么, 但他却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或许温玉沉理智尚存,能问出一个答案。
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温玉沉醉的确实厉害, 此刻已经枕着他的肩睡得不省人事,独留华清棠一人彻夜难眠。
翌日清晨, 温玉沉刚醒时脑袋仍旧昏沉,还隐约有些疼。
他揉了揉额角, 长叹一口气:“啧, 这酒劲真大。”
以后再也不能乱喝酒了。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愣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有什么人来给他送了醒酒汤。
那人好像还逼着他喝完了。
记忆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又挣扎一番, 实在是想不起来,最后只能就此作罢。
华清棠家中还有个小园子, 种的是一些花花草草,每日太阳升起后第一缕阳光都会如期而至的照耀在它们身上, 熠熠生辉。
园子里还养了些猫猫狗狗,不过细算起来也不算是他们养的,而是些流浪的猫狗来他家园子里讨吃的,华家夫妻人好,任多少猫狗来讨要食物都是来者不拒。
久而久之这地方也就成了那群小猫小狗的避风港,它们倒也懂事,没有破坏这园子里的一花一草,与这些花花草草和平共处着。
只是温玉沉在这群猫狗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猫崽子比其他猫小了一半,但凶得很,冲谁都龇牙咧嘴,在它看见温玉沉的时候更是炸了毛。
在它炸毛的那一刻,温玉沉确定了,这小崽子就是烛封。
他倒是不怕烛封被欺负,烛封虽然是战五渣,但好歹也算是个上古灵兽,不至于菜到连一堆普通的小猫小狗都打不过。
他有点担心那群小猫小狗被烛封欺负,干脆一伸手,拎着烛封的后勃颈,狠狠弹了它一个脑瓜崩以示惩戒:“你个小崽子还学会狐假虎威了?再去欺负人…”
温玉沉一顿,改口道:“再去欺负这群小崽子我就叫华清棠再也不放你出来。”
烛封狠狠的朝他哈气,但也没再继续凶那些猫狗,只单纯凶温玉沉。
温玉沉倒是无所谓,因为他看见烛封炸毛就很想逆着毛撸一遍,然后他就真这么做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烛封更生气了,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嘶…”温玉沉嘴角一抽,“跟你主人一样不留情面。”
他想起跟丢文昭后被华清棠砍了一刀,虽然这一刀只是轻轻划破了层皮,无伤大雅。
但老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主必有其…
嘶…烛封算宠物还是算仆人或者是剑灵?
温玉沉卡在了烛封到底算什么物种上,思来想去,他道:“一对薄情寡义之人。”
嗯,这个没错。
手上还残留着一排带血的牙印,温玉沉决定要找华清棠好好说道说道。
实在不行就把烛封封印成只能维持剑身吧,不然它动不动就呲牙咬人,惹出麻烦来还要他来收拾残局。
没心没肺扑蝴蝶的烛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被温玉沉“封印”。
直到它又被温玉沉揪着后勃颈,四肢悬在半空中。
温玉沉看着它,感觉它的小猫脸上写满了幽怨。
当然,温玉沉才不管它幽不幽怨,他只想找到华清棠,然后让华清棠看看他养的是什么品种凶兽,竟然敢咬人了。
“小仙君!”大壮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回头,果然看见大壮笑着跟他挥手。
温玉沉含笑点头:“晨安。”
大壮有些激动:“小仙君晨安!”
温玉沉不懂他在激动什么,但在他走前,快步追了上去,问道:“你们家少爷呢?”
大壮挠挠脑袋:“少爷好像是在练剑,一大早上他就不知道在气什么,已经在院里练了一个时辰了。”
温玉沉点点头,正要走,大壮忽然拔高声线:“小仙君!你这手怎么了?是被园里的小家伙咬了?这可耽误不得,小仙君你等我!我去拿些伤药!”
温玉沉摆手要拒绝,但留给他的只有大壮风风火火的背影。
“…其实不用。”
大壮当然没有听见这句不用,他回来时身侧还多了一个人,那人便是那位女中豪杰华清棠的母亲——赵慕菱。
赵慕菱自然的拉起他的手,打开药罐后先往自己手上倒了些,随后轻轻往带血的牙印上抹匀:“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可是会死人的!”
温玉沉有些不习惯的想要抽回手,但赵慕菱一把拽了回来,还语重心长的冲他道:“年轻人不能讳疾忌医,你是没见过的有人被这些小东西咬了之后发了疯,来了好几个人才拉住他,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这药虽然疼,但药效极好,我先前被它们咬了就涂了这药,你看我,现在也跟个没事人似的,不过说来也怪,就这些小不点咬了人还能给人咬疯了。”赵慕菱话音一顿,“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哦不对,是…是什么来着…”
话语间,药粉均匀的涂抹在他本来被咬的渗血的手背上,赵慕菱一拍手:“哦对!是不容小觑!”
温玉沉垂眼不语,只是看着手背上的药粉有些发愣。
好像很久没人注意到他到底有没有受伤了。
“多谢。”
赵慕菱笑笑:“谢什么呀,你是棠儿师兄,我瞧着你年岁也不大,看着你呀,我便想到了棠儿,若是他受了伤我肯定也会给他上药。”
“哎,说起这个,你娘是不是也与我差不多大?若是你娘愿意,我倒是想请她来做客,跟她认识一下。”赵慕菱看着他颇为满意,“我想她讨教一下怎么养出你这般文质彬彬的儿子。”
温玉沉脸色未改,仍旧如常:“我母亲不在了。”
“但许某替她谢过夫人,母亲若是在定然会想与您结为密友。”
赵慕菱脸色一僵,干笑了几声,最后面带歉意:“那个小仙君,是我唐突了,我…我没想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