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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棠被噎了一下,眼神充斥着满满的威胁,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闭嘴。”
温玉沉心满意足,将手搭在了华清棠的腰间。
似乎是在跟刘舟炫耀,但又似乎是懒得搭理刘舟,单纯喜欢搂着华清棠。
当然,华清棠并没有让他搂太久,在他的手刚触碰到自个儿的腰时他就一个闪身躲了一下,只不过没躲成,还是被温玉沉拉扯到了。
于是乎,他干脆把温玉沉的手掰了下去。
温玉沉痛心疾首:“…傅大人,你就这般厌恶我?”
华清棠难得看穿了他的计谋——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跟温玉沉搂搂抱抱,实在是…不成体统。
但他看见温玉沉装的这么认真,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你待如何?”
温玉沉被拆穿了也不尴尬,迅速恢复原样并立刻跳转话题:“这回林府的确没变。”
华清棠正要推门,但被温玉沉攥住了手腕,拦了下来:“先别动。”
华清棠也没继续坚持,只是顺着他的意,停了手:“你要干什么?”
温玉沉回头找了一圈沈渡川,毫不留情的擒住了沈渡川的手:“你干嘛?!”
“你、你、你!”
温玉沉没吭声,沈渡川被他吓得口齿不清:“你要是把我推进去当人形盾牌我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温玉沉被他吵的耳朵疼,微微蹙着眉,不悦的瞥了他一眼,淡声道:“聒噪。”
沈渡川内心的小人简直就要尖叫出声了!
不是!你莫名其妙把我绑起来!还说我聒噪?!
换了谁被两个亦正亦邪的陌生人绑起来都会这样的好不好?!
当然,沈渡川没有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他还保持着基本的涵养,就连方才的声音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
温玉沉的动作很快,干脆利落的划开了沈渡川的指腹,疼的沈渡川猛吸了一口凉气。
沈渡川这会儿倒是心里有数了,他觉得温玉沉大概是想拿他的血画字符来用,故而他稳了稳心神,问道:“你为何不用你自己的血?”
温玉沉礼貌一笑:“因为很掉价。”
沈渡川是万万没想到,温玉沉绑他来取指尖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用自己的血显得掉价?!!
他什么意思?!
用我的血就不掉价了?!!
沈渡川气的险些保不住自个儿尊贵的仪态,好在,他在即将爆发的关头想到了他哥。
于是,他又强行熄了火。
他将目光落到了华清棠身上,又问:“…那你为何不用他的?”
温玉沉从善如流的回道:“因为他怕疼。”
沈渡川瞪大双眼,目瞪口呆。
鬼才信他怕疼!!!
哪有人怕疼怕受伤还去衙门当值?那不是有病吗?
于是乎,沈渡川觉得,这人绝对是在伺机报复自己。
温玉沉就是故意给他放血的。
绝对是故意的!!!
沈渡川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字正腔圆的说:“许公子,我晕血。”
温玉沉没理他。
沈渡川又重复了一遍:“许、公、子。”
“我、晕、血。”
温玉沉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沈渡川对于温玉沉这过于平淡的神情十分不解:“你就只有一句“嗯”?”
温玉沉如他所愿,又多加了一句:“哦。”
沈渡川咬牙切齿,更为直白的跟温玉沉说:“我要晕了。”
温玉沉也很直白的回他:“晕吧。”
话罢,温玉沉还补充了一句:“晕了更方便我取血。”
沈渡川:“……”
沈渡川觉得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决定真晕一个给温玉沉看!看这厮还敢不敢取他的血用来装大头了。
当然,他敢晕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觉得血取的差不多了,就算自己装晕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其实不装晕也无妨,但他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凭什么这人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拿着自己的血掉价啊?!!!
他沈渡川不服!!!
于是,沈渡川就真的晕了过去。
只不过他预想中,温玉沉的忏悔并没有出现。
甚至因为他倒的太快了, 连华清棠都没反应过来,他就那么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整个人灰头土脸。
温玉沉视若无睹,甚至还往前挪了一小步, 离沈渡川更远了一点。
反应过来的华清棠想要去扶起他也被温玉沉拦住了。
温玉沉攥着他的手腕, 将他护在自己身后,随后还叮嘱了一句:“一会儿若是有危险你便退到沈渡川身后。”
话落, 他先朝后头丢了个符纸,符纸落地的瞬间一个透明的屏障拔地而起,将他们所有人都罩在了里面——这其中也包括刚刚灰头土脸爬起来的沈渡川。
随后,他又丢了一个符纸直直砸向林府的大门——
“轰隆”一声巨响。
激起原本不知藏匿在何处的灰尘, 连原本亮着的天儿都被染上一层雾, 灰蒙蒙的,仿佛这地方是跳出三界之外的一处秘境。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推开门的是林太傅本人。
林太傅开门后没什么异常的表现, 只是有些诧异的看向华清棠,又将视线移到了温玉沉都身上:“这位是…?”
见两人都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林太傅又将话题转回:“傅大人来找林某可是有要事相商?是吾儿的死因查到了么?”
不等华清棠回话,林太傅又道:“但林某要提醒傅大人一句, 切莫冤枉了好人。”
温玉沉神情玩味的看向林太傅。
正常人面对调查自个儿儿子死因这种事情都不可能会这么冷漠, 最为稀奇的还是这林太傅非但没去追问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是谁,还大义凛然的跟查案的官差说,别冤枉了那素未谋面的“凶手”。
“林太傅为何觉得是我们查错了?”
林太傅滴水不漏的回道:“林某只是提醒傅大人一句, 若是为了犬子而误伤了什么好人, 便是我这个父亲的失职了。”
话落,他又眯起眼, 搁着人群,望向了埋没在里头的沈渡川。
沈渡川这会儿还在整理自个儿, 顺了顺头发,又拍了拍自个儿身上的灰,但他骤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适,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谋算他一样。
但谁会谋算他?甭说是谋算他了,这地方连认识他的人都少之又少,又怎么可能有人谋算他?
再者,他现在藏匿在人群之中,就算有人见过他,也不可能这般精准的透过人群,寻到他的位置,再无视他身上这些杂乱的东西以及脸上沾着的灰尘认出他。
那人得是多熟悉他,才能一眼就认出来他啊?若是熟悉他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这跟他相遇。
他出来前便听他哥卫兆知分析了一遍,与他们相熟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理由跟他们一道来这儿。
思及此,他又莫名松了口气。
幸好他哥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同他说了这些,排除了诸多可能发生的意外。
他哥跟他说的时候他本来还不想听呢。
但好在,他哥仍然勒令他把这些听完,若是不听,恐怕他此刻就会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胆战心惊着。
但一个不留神,他骤然对上了那传说中的林太傅的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
“小公子!”老曲反应迅速的将沈渡川扶了起来。
但沈渡川却仍是睁不开眼,只觉得头晕目眩,脑袋像是灌了铅似的,沉沉的向下坠着。
耳边嘈杂的声音使他无法分辨是谁在说话。
他下意识的喊。
“…哥。”
刘舟也跟着老曲扶着沈渡川,他看着沈渡川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赶紧拿手探了探沈渡川的额头。
他觉得沈渡川是发烧了,但令他意外的是,沈渡川并没有发烧,而且他的体温也没有一丝异常。
他不放心,又探了探沈渡川的鼻息,也没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