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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兆知不想应,一来是他也想去林府内看看这林家到底有什么名堂,二来是他怕沈渡川跟他们去了会遇到危险,若真遇到危险了,他们两个不可能会先护着沈渡川走。
华清棠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道:“卫大人不必忧心,若有任何意外,我都会竭尽全力先送沈公子安然无恙的出来。”
卫兆知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因为他们之间势必是要有一个人跟着他们去林府一探究竟的,不然他也不能确定,华清棠他们会不会跟自己隐瞒些什么重要信息。
但若是他去,留下沈渡川一人,也不大好,就像沈渡川自个儿说的那样,万一这屏障忽然失效了,林栩清突然开始攻击别人,这府里剩下的人只有些“老弱病残”,肯定无法抵抗林栩清的攻击。
那倒还不如把沈渡川放到温玉沉他们跟前了。
于是乎,卫兆知成了那个带着俩孩子和一个小哑巴看着林栩清的人,沈渡川临走前还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哥,用力的朝卫兆知挥了挥手,喊到:“哥!你等我回来——!”
卫兆知嘴角一抽。
分明今日他们便能再见,这人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了一样。
华清棠去官府叫了些人,但总归是不够显眼,几人又在那想了半天,最终听了温玉沉的提议——
叫几个人跟在队伍中,敲锣打鼓的吆喝。
至于吆喝的内容…
华清棠很想找个面具罩在脸上…太丢脸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送鸡蛋嘞!送鸡蛋!!”
两侧行人一听能免费拿鸡蛋,立刻拥挤而上,随着他们的队伍往前追赶着。
本来华清棠是不同意这个法子的,温玉沉当时被他拒绝也没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问他有什么别的法子能拿来来引人耳目。
而华清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法子来,最后便只能妥协,听了温玉沉的话,买了一堆鸡蛋,找了几个嗓门大的来挎着筐子吆喝发鸡蛋。
与华清棠神色截然不同的便是与他并肩的温玉沉,他不但不觉得丢脸,甚至还扬起了一抹笑来。
“傅大人,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像是在成亲?”
华清棠本就因为尴尬而耳根通红,被他这么一说,就连脖颈也透上了一层殷红。
“…你闭嘴。”
温玉沉顺从的“嗯”了一声,但仍旧我行我素的接着自己的话茬说了下去:“不过话本子里说的成亲是要骑马的。”
温玉沉单手托着下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会儿要是抢来一匹马会不会被华清棠追着打。
他扭头看了眼华清棠冷漠无情的脸,自顾自点了点头,确定了答案——会,而且还会被揍得很惨,虽然他其实可以治住华清棠,但…“许鹤宁”不行,他总不能再胡编乱造说自己睡觉时得了高人指点,所以一夜之间,武力值暴增吧。
嗯…他好像也没少这么胡诌。
“许鹤宁你干什么?!”华清棠冷不丁被他拽着跑了几步,就见他扯了户人家的马,然后转头就从自个儿怀里摸了一把银票,笑盈盈的递给那人家。
“急用,这钱不用找了。”
华清棠简直要被他的话气笑了。
不是他的钱,他怎么会花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等他再继续想写什么,温玉沉便跨上了马,朝他伸手:“傅大人,不上马吗?”
华清棠本来不想上,但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拉上了他的手——
“嗯?头儿怎么跟许公子同骑一匹马了?”老曲十分不解,明明他们有马,为何他们家头儿非要出来多花一份钱再跟许公子挤一匹马。
刘舟目眦欲裂,手上提着的篮子被他死死攥着。
狐狸精!他就是狐狸精!!!
刘舟实在不能接受华清棠这幅…这幅荒唐的模样,于是,他把篮子往老曲怀里一塞,决定也去买一匹马!
老曲被塞了个猝不及防, 刘舟只留下了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给他。
刘舟指着那匹马,问:“哥,这马多少钱?”
疾风迎面而来, 华清棠被风沙吹的有些睁不开眼。
“…许鹤宁, 你慢点。”华清棠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衣袖。
“那就抓紧。”
华清棠本来不想顺着他的意,因为他自个儿骑马的技术也不差, 用不着再搂着温玉沉的腰来稳固自个儿。
但他算错了温玉沉的技术。
温玉沉骑马像是下一秒就要带他一起飞出去了一样。
故而,他只能硬着头皮,贴近温玉沉的腰身,指骨微微蜷缩着, 留了些空隙, 还是不想跟温玉沉贴的太近。
但温玉沉实在是…太过狂野…
腰间一紧,温玉沉满意的扬了扬眉。
“你技术好差。”华清棠本来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但碍于前面几回问他什么他都胡编乱造, 便干脆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换成了这句他没法胡乱回答的话——
温玉沉“嗯”了一声, 轻笑着说:“那傅大人多陪我练练,我技术就不差了。”
华清棠唇角一抽, 一听便知道这人说的不是骑马。
“练不好, 不如我来。”
温玉沉坚定的回了他两个字:“我不。”
华清棠:“……”
“俗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傅大人还没陪我练上几次怎就知道我练不好了?”
华清棠轻嗤一声:“从来没人陪我练, 我的技术也比你好, 由此可得。”
“这跟谁来陪练没有关系。”
温玉沉缰绳一收,马蹄高高扬起, 连带着华清棠被迫搂紧了温玉沉的腰,马蹄落地时, 他也跟着往前一撞,整个人贴到了温玉沉的背上——
“傅大人,你瞧,我着技术不就好了许多么?”
华清棠有时候很想放下脸面,立刻拆了温玉沉的台,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收敛的说了一句:“…不要载别人了。”
但凡换成旁人,都会被温玉沉吓出个好歹来,得亏他胆大。
“自然不会载别人,我只载你。”
不远处的刘舟看着两人这般亲密顿时变的垂头丧气。
老曲拍了拍他的肩,问他:“咋啦?”
刘舟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的抬起头,双目无光的看向老曲,道:“见不得狐狸精勾引人。”
老曲蒙的咳了起来,连忙回头看了看周围还有没有别人,最后小声的在他耳边嘟囔道:“什么狐狸精,你可别瞎说,咱可不让搞那么多迷信啊。”
刘舟将目光落到跳下马的温玉沉身上,毫无感情的陈述道:“那不在那勾引呢么?”
老曲这才反应过来,暗自松了口气:“哦,是许公子啊。”
旋即老曲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后接着他的话,道:“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看头儿哪有一点不满意的样儿?甭说不满意了,都像是有些欣喜。”
刘舟不敢苟同:“头儿只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只要有人将头儿点醒,头儿就能走回正道。”
老曲哼笑一声,没反驳他,而是接着问他:“那你不是说要找匹马追上头儿吗?”
言外之意便是,那你去点醒头儿啊。
刘舟原本抬起来的脑袋又垂了下去:“我…”
“你什么?”
刘舟哽咽了一下,把脸扭过去,不让老曲看到,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蚊子似的:“我买不起…”
老曲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开始给刘舟出谋划策,一手搭在刘舟的肩上,一手揽过刘舟,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你租呀!谁说非得买下来了?”
刘舟憋屈的摇了摇头,随即唉声叹气:“…我也买不起。”
老曲怜爱的拍了拍他的肩:“咱嫂子管的真严。”
刘舟冷哼一声:“你…”
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最后又长叹了一声。
“咱头儿真看上他了?”
“他看上许鹤宁啥了啊?”
刘舟百思不得其解,老曲举一反三的发出灵魂一问:“嫂子看上你啥了?”
刘舟:“……”
哈,好问题。
刘舟根本答不上这问题,他只能回避老曲,看着远处的温玉沉再次叹气。
“刘舟怎么一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温玉沉朝华清棠的方向偏了偏头,“傅大人,我觉得他对我有意见。”
华清棠回身,将马拴在一边,还大发善心的抽空跟他说:“他对我意见也不小,你若看不惯他便同他打一架。”
温玉沉对于某人毫不留情的回答十分不满:“那万一他把我打伤了残了丑了怎么办?”
华清棠用试了试这绳索是否牢靠,漫不经心的回道:“那你便别和他打,躲着他些,对你也好。”
温玉沉仍旧不满意他的回答:“傅大人,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华清棠总算系好了马,抬眼看他:“有哪个外室敢跟着夫君出去见人?”
温玉沉福至心灵般抓住了重点:“那傅大人的意思便是我是正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