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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住到邀月堂的时候,宁翘就让烟雨去花房拿了些种子过来,就撒在邀月堂的空地上,想着到了夏天的时候,开一院子的花,那多好看啊。
这会儿时候到了,还真是开了一院子的花出来,还成功爬了一架子的金银花出来。
这会儿能看的书其实还是很多的。
但宁翘只是个侍妾,能到她手里的书册本来就有限,要是又因为看了什么不妥当的被佟佳氏或者是福晋抓住把柄,她又得遭罪了。
干脆就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每日里吃吃喝喝,看烟雨烟霞动动针线,看小丫头们侍弄侍弄花草,日子也挺开心的。
宁翘正在那儿瞧一架子的金银花呢。
烟雨烟霞两个犹豫许久,还是烟霞过来了:“姑娘,主子爷宿在东院了。”
宁翘哦了一声:“好啊。知道了。”
佟佳氏费了这么大劲,要是还将多尔衮留不下来,那可真是白费了她这么多年的得宠。
烟霞瞧着宁翘的手一顿,又看着自家姑娘那若无其事的模样,便道:“姑娘,针线房将家宴上姑娘要穿的衣裳送来了。姑娘试试吧。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趁着这会儿还有些日子,正好叫她们拿去再改一改。”
烟霞是怕她们姑娘心里难受。就想着找个别的事儿转移一下注意力。
从这边院子望过去,东院那边的灯光隐隐绰绰的,这不是瞧了叫姑娘伤心么?
主子爷待姑娘好,姑娘人又年轻,就怕面上瞧着好,心里过不去这关啊。
宁翘瞧了烟霞一眼,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说这个的,就想引她进去。
她欣然一笑:“那就去瞧瞧吧。”
衣裳呢,肯定是很美的。那料子难得,赵嬷嬷又花了大心思,又有家里绣娘的鼎力相助,没上身就是一片灿烂夺目。
宁翘对这个身体还是很有信心的,这身材要什么有什么,穿上这身衣裳,绝对是人群中的焦点。优势的地方根本不容忽视。
不过她也没试。衣裳翻来覆去试过好多回了,样样合身完美,不用再折腾。
“来吧。咱们梳洗卸妆,睡觉吧。”倒还不如早早的歇着养好精神呢,她昨夜就没有睡够的,今早起身的也早了些,这会儿没什么事,还是睡觉吧。
看着烟雨烟霞担心的目光,宁翘也只管笑,没有和她们多说什么。
她们担心什么,她知道,可要说她一点儿都没有芥蒂,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没法和烟雨烟霞说什么。
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宁翘让自己想开些。
这样的事情,怕是以后还会有的。而且还不少。她是什么人呢?在这儿想要求现代人的那一套,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左右连个宠妾都还没争上呢。就想那些有的没的,纯粹是乱了自己的心。
这么想着想着,宁翘倒是渐渐心宽了,还真睡着了。
这一觉质量还不错,第二日晨起的时候神清气爽。
烟雨来伺候她梳洗时也是一脸的笑。
“姑娘,您猜怎么着?昨夜您睡下后不久,东院那边开了门,主子爷竟走了,回前院去了。听说后来,主子爷是在前院歇下的。这会儿八成是已经出府了。”
其实除了福晋和佟佳氏,别的院子也并不能确切知道多尔衮的行踪。这都是有规矩的,谁敢打听主子爷的行踪呢?
有时候前头瞒着起来,连福晋和佟佳氏都是不能知道的。
烟雨这样说,也是因为在前头待了一日,知道多尔衮要出门办差,约莫就是这么个时辰。
宁翘奇道:“不是说主子爷歇在东院了?怎么还走了?”
这是睡下了又起来走了?又没人往后头传话,证明前院没事,是多尔衮自己走的。
宁翘想到,又没人跟佟佳氏抢人,佟佳氏是怎么又没能留住多尔衮呢?
烟雨道:“歇是歇了。可咱们这边不是离的近些么?那边院门一打开,咱们这边就能看见。昨儿个奴才值夜,就听见有动静,远远瞧了一眼。主子爷走的安静,东院那边也没什么大的动静,夜里没人知道,不过这会儿,怕是后头各处都知道了。”
宁翘瞧了烟雨一眼,提醒道:“别这么笑,叫人知道你看侧福晋的笑话,我可保不住你。”
烟雨忙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出去可不敢这样的。奴才这不是为了姑娘高兴嘛。”
宁翘失笑道:“你高兴什么。这话以后也不许说了。主子爷此番必有主子爷的缘由,可不是因为我就如何的。”
烟霞却严肃道:“日后你说这个话,可要害死咱们邀月堂了。可不许再说了。难道你想叫人说姑娘魅.惑主子爷,哄的主子爷厌弃侧福晋么?”
烟雨一下子就给吓到了,连忙捂着嘴道:“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打死奴才也不说这个话了。”
人差点都给烟霞吓哭了,还是宁翘哄了几句,顺着毛就给哄好了。
这丫头有时候跳脱,幸而有烟霞压着,倒也挺好的。活泼些,又能弥补烟霞的板正,还是很不错的。
她们相处的好,宁翘也不会去过多干涉她们的相处方式。
只是多尔衮从东院离开,肯定不是因为心里念着她,才不去和佟佳氏睡一块儿的。
这怀着身孕,也不至于立刻就走啊。两个人什么都不做,睡一晚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宁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与多尔衮之间的感情还没深到那个份上。
她要是真的相信多尔衮是为了她才这么着的,那才是糊涂了。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
前儿她才去了前院一日一夜,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佟佳氏讨好多尔衮没有成功,多尔衮深夜还走了。
东院是守得紧,可多尔衮出来后,连她这里都知道了这事,想必福晋那里是一定也知道了的。
福晋和佟佳氏不睦,肯定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的。搞不好她又是那个出头的椽子。
今儿去正院请安,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妆扮不必太华丽了。”宁翘嘱咐烟雨,“也不必太素净了。”
要不出挑,符合侍妾的身份,但也不能太低调,叫人看着寒酸瞧不起。
福晋自从得了赵嬷嬷的孝敬,倒是爱穿正红的衣裳了,正红深红的衣裳上金线绣的繁复,平添了许多亲王福晋的威严与庄重。
竟比从前宁翘刚进府的时候沉沉模样煦热了许多。
福晋拿足了正妻的派头,等众人请安落座后,福晋叫宁翘:“宁氏,你起身。”
“你跪下。”那声音中,有高高在上的威势与压迫。
宁翘依言跪下,暗暗看了佟佳氏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恨,也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按捺不住的兴奋的光。
宁翘垂眸,福晋这是,要冲着她来了?
第13章 反击
“王爷十六岁就跟着皇上在外征战了。数年身先士卒,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总有受伤熬不住的时候。”
福晋声音很凉,像数九寒天的大雪落在宁翘一身,“早几年府医就说过的,夏日热燥,王爷身上旧伤积郁,不宜在夏天的时候食用热性之物。宁氏,你怂恿王爷食用烤肉,坏了府里的规矩,理当受罚。”
福晋要抬举宁翘,可宁翘这几个月在府里这样显眼,福晋又不乐意了。
福晋这话没掺假,多尔衮很早就上战场了,府医也确实有这么一说。
事实上,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从高皇帝到当今皇上,再加上那些常年征战在外的王公贝勒们,都是有这么个毛病的。
这就和他们蒙古各部里的男人女人们一个样,食肉食多了,又长年累月的四处征战,这身上到了夏日就燥热,会有些难熬。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她想要拿捏宁氏,压一压她,这事儿就很容易拿出来说了。
宁翘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佟佳氏,又看了一眼福晋,她说:“奴才不服。”
佟佳氏在旁边坐着倒笑了:“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
“难道你没有怂恿主子爷吃羊肉用烤物?前院开库房那么大的动静,你当福晋和我都不知道?”
宁翘看向佟佳氏:“奴才不服的是,昨夜主子爷在东院,不是一样也用了烤物?还是侧福晋亲自烤制的。奴才听说,侧福晋还特意往前院打听了主子爷前儿午膳的单子,又另自己预备了些菜品。”
“怎么福晋却只说奴才的不是,而不罚侧福晋?福晋持家向来公正,若想要众人敬服,福晋怎能厚此薄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