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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只让蒙嬷嬷陪着她。
外头的一摊子事,哪怕说了交由周得胜去做,也不可能完全不管的,许多事还是要福晋出面去做的,很多事情周得胜也替代不了。
蒙嬷嬷劝了好一会儿,福晋才擦干眼泪,又梳洗过后梳妆,妥当了才慢慢平静下来,等着一会儿出去主持大局。
福晋伤心道:“王爷难道不知我是为了他好?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样的事情,外头会怎么说?”
蒙嬷嬷道:“这是宁氏自个儿找上去的。也是宁氏故意闹出来的。这是个搅家精。要是没她闹出来,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也是她,害得福晋与主子爷失和,这之后,福晋还是要想办法弥补的。还有那些被赶出去的奴才们,总不能让宁氏得逞的。”
福晋垂眸道:“嬷嬷说得对,要是没有宁氏,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这个宁氏,是不能留了。
只是今日这个低头,令福晋心里尤为委屈不畅快。还是蒙嬷嬷劝了好一会儿,福晋才勉强接受些。若不是为了稳住多尔衮,她今日是绝不会低这个头的。
哪家爷们会参与后宅的事情呢?这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嫡福晋无能了?
福晋临出门前,叫蒙嬷嬷去打听:“听说宁氏叫小丫头们撞了摔在地上,嬷嬷趁乱悄悄找人去问问,看看宁氏是不是真的没事。”
她这边叫人悄悄在花园这儿看到了的。
宁氏摔了之后站起来,不知说了句什么,当时周卫和宁氏身边丫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多尔衮这样大张旗鼓的,又那样逼问她,福晋本能的觉得这里头有大事。
先前因为福晋还有侧福晋那边联手给邀月堂做局,把邀月堂的小丫头都抓起来的事儿,邀月堂的奴才们都换了一遍。
这人还是周得胜亲自去挑的。
那会儿周得胜还是做足了准备的,就怕后头又有什么问题,因此不止选了那么十来个人。
这备用的名册里头还是很有些人在的,都是周得胜挑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看看,这不就用上了么。
这一时领事的还需要挑选,各处怎么选用还需要慢慢调停。
周得胜少不了要各处都多跑跑,他这里跑断了腿,不知不觉都天黑了还回不去,心里只管叹气,这是又要便宜周卫那个臭小子了。
前院的出缺更是要仔细挑选马虎不得。只能先紧着后院来。
还好前头的人手尚还够用的。总有没沾手这些事情的人。
反正乱也乱不到多尔衮跟前。
与福晋说完话,多尔衮又去看了看宁翘,见小丫头熟睡着,就去书房见幕僚议事去了。
雪天落黑得快,还没到平日里用膳的时辰,天就黑透了。
宁翘这里憨实一觉醒过来,觉得身上舒坦极了,隐隐作痛的肚子也不疼了。总算是拢住了些热乎气儿。
烟霞见她醒了,又拿了药来给她喝。
宁翘怕苦不肯喝。
烟霞道:“这可不能由着姑娘的性子了。姑娘若不用,一会儿又要肚子痛了。主子爷的吩咐,姑娘就当体恤奴才吧。奴才可不想挨打呢。”
宁翘笑道:“有我在,谁敢打你?”
说是这样说,宁翘还是乖乖把药喝了。她可最怕疼了。
喝完了药,宁翘见屋里没别人,才悄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烟霞眨眨眼,声音比宁翘还轻些:“如姑娘所愿,事情闹大了。”
宁翘喝了药还不是很饿,先前很困顾不上这些事,干脆就睡了。
毕竟也要留给多尔衮处理这些事情的时间嘛。
现在差不多一个下午过去了,显然应该是有结果了的。
烟霞伺候宁翘梳洗,这会儿身边没有旁人在,烟霞说话还是轻轻的。
“主子爷吩咐,姑娘醒了之后就过来同姑娘一道用晚膳。”
烟霞说,“主子爷有令,姑娘日后的膳食都从前院膳房这里出。后头的膳房就不走姑娘的膳食了。要什么都只管挪到前头来。”
这倒是意料之外了。
宁翘问道:“只有我一个人吗?”
烟霞点点头:“只姑娘一人。”
“主子爷说,既然后院膳房不好好伺候,那以后就都不要伺候了。”
烟霞把后院膳房领事太监换了,且底下为难过邀月堂的小太监全换了的事告诉了宁翘,“这会儿新换上来的人,周公公是领了些回来的,但熟悉和交接差事总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正院和东院都难免乱些,但姑娘所用皆在前头,也就不相干了。”
宁翘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都换掉了?”
“是,”烟霞道,“各处为难过奴才们的,全都叫换掉了。福晋为了此事还来见过主子爷,但见过似乎也无用,人都是周公公亲自领着送出去的,新人也是周公公叫人领回来的。”
那么这么说,后头各处除了打头伺候的,底下的小丫头小太监几乎算得上是大换血了。
换进来的还多半是镶白旗正白旗的人。这样一来,比之前那样下五旗的人混杂在府里的情形,要好上许多了。
宁翘想,说不准多尔衮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清理一下府里的情形。
毕竟他封王之前,甚至还没有做旗主贝勒,还是和哥哥阿济格共掌镶白旗的时候,这府里的人很多都是皇太极给的,难保忠心。
现在多尔衮成了镶白旗的旗主,又得封睿亲王,对镶白旗的掌控加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府里跟个筛子似的,什么消息都能漏出来。
都换成旗下的人,对多尔衮,甚至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那针线房和秋雅阁呢?”宁翘问。
烟霞道:“都没什么大事,一两个不懂事不顶用的小丫头,出去了也不要紧。要紧的都还在。若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怕是要引起福晋的怀疑了。”
“也是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赵嬷嬷和李侍妾,把碍眼的都清理出去了。”
赵嬷嬷如今,真是她这条船上的人了。
这个时候,她肯定要护着针线房的。
至于李氏。李氏这回还确实是聪明的。表现的还不错。宁翘想,等她回了邀月堂后,会想法子和李氏见个面,联络一下。这回前头的消息,也还是李氏盯着的好,不然也不会来的时机这样巧。
她这里刚收拾妥当,多尔衮就回来了。
见了她先瞧她的气色,又握她的手:“不错。比晌午的时候看着好多了,手这样暖和,可见方才睡得不错。晚间再叫府医来给你瞧一次。”
多尔衮换了一套衣裳,宁翘看见他外衫衣袖上绣了一只小小的金色猎犬,偷偷笑了一下。
“主子爷下午的时候,有没有休息一下?”
多尔衮道:“这倒没有。下午爷都在书房见幕僚。还有些政务军务,都要爷的处置。年底跟随皇上出征,事就有点多了。”
“奴才听烟霞说,主子爷就是晌午的时候用了膳,这都有好几个时辰了,想必主子爷饿了,不如叫他们摆膳吧?”
这倒是巧了,多尔衮也觉得宁翘饿了。
瞧着她笑了笑,说:“那就摆膳吧。”
倒也不用特意去点。
多尔衮到了冬日,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就喜欢吃羊肉锅子。
正好宁翘也爱吃这个。
虽然只伺候了几回,但前院膳房的领事太监郭喜还是知道些宁翘的口味的。现在后院膳房的人都给换了,宁翘的膳食又送到了郭喜这里,这些个人里头,谁才是主子爷心尖尖上的那一个,郭喜还能不知道吗?
那可不是卯着劲头伺候么。
两个人都不想动脑筋想吃什么,干脆让膳房自个儿想。
郭喜送了羊肉锅子来,嫩嫩的羊肉切的极薄,还送了汤面来,辣和不辣的都有。
宁翘吃的不辣的那一份,鲜香可口,味道也是很好的。她甚至胃口好的多吃了两个平日里不爱吃的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