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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箱柜里实在是藏不下去了,所以这两年都没有再往里面放金银之物了。

就那些个东西,也足够她动用了。毕竟多尔衮这几年也实在是很宠她的,她不要家里的银钱后,多尔衮每年都会给她很多的贴补。

等宁翘再回到床帐里的时候,多尔衮直接就将她抱在怀里了。

外头天色渐渐亮起来,晨光微熹,多尔衮的一双眼睛却十分的亮,他一夜未眠,却反而瞧着更精神了。

宁翘也不想睡了,就懒懒的躺在多尔衮的怀里,听着他暖热胸膛里的心跳,还觉得手脚有点发软。

他昨夜是情之所至,但也有些用这事发.泄的意思。

宁翘察觉出来,但是也没有同多尔衮说些什么。那么多的事情压在他的心上,她能为他分担的少之又少,况且出去半年他身边都未曾带人,每日都是练兵屯田之事,回来又和她单纯陪伴几日,都是到了这时候才在一起,就宁翘自己的心思来说,都觉得昨夜的感受还是挺好的。

多尔衮的手放在宁翘圆润的肩头。方才有些失控,这会儿借着外头一点灯色,才发现宁翘的肩头叫他弄了点红痕出来。

他轻轻摩挲着那痕迹,垂眸亲了亲,才笑道:“还未出宫就听见说府里宁侧福晋做了主,将匾额给取下来了。那可真是好大的阵仗,都传到宫中去了。来往众人,那可都是瞧见了的。”

宁翘道:“妾就说这盛京中人多事。以前是宫里的人喜欢盯着,现在是外头的人都要盯着,就只管盯着咱们一府不放了是吧?”

宁翘娇嗔多尔衮,“主子爷还打趣我。”

多尔衮笑道:“宁侧福晋难得做一回主。这匾额是皇上亲赐,放上去的时候就是许多人看着的,取下来自然更是许多人看着了。前脚降爵,后脚就把匾额取下来了,皇上知道了,也要赞你一声谨遵圣旨的好榜样。”

宁翘虽没有亲去现场,但据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说,确实是很多人在围观的。

而且那匾额很重很大,取下来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照着那个放上去的手法,原本是永久放在那里不会去动的。谁能知道还会有取下来的一天呢?

这事原本传出去也没什么,就是传出去才好,宁翘就不曾叫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把围观的人驱散。

听多尔衮的意思,就算没传到皇太极的耳中,估计也是快了。

宁翘想了想,故意道:“那妾岂不是给主子爷添麻烦了?”

多尔衮瞧她这样倒觉得好笑:“你古灵精怪的性子,最是不肯落人把柄的,也从不肯行差踏错,那么谨慎小心的人,还能给爷添麻烦?”

宁翘道:“那主子爷不是总说妾胆子大嘛。”

多尔衮轻笑道:“说你一句,便记到如今了。这事上,你做的很好,想必你心里都明白,不然也不会这时候出来做主了。”

多尔衮在宫里听见这消息时,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小丫头果然还是伶俐,这时候就不必跟皇太极作对了,乖顺的按照皇太极的圣旨行事,那才是最好的。

多尔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如何被皇太极压制了。在他把济尔哈朗卖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哪怕是这样,皇太极也不可能处置济尔哈朗叫他一人独大,一定是会借此机会处置他的。

但又不可能真正的将他打压下去。才有了这个旨意。

府上这样高调的取下匾额,必然是合了皇太极的心意的。这时候再挂着这个匾额,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皇太极耳朵里,又是一场事端,倒是又能抓着他不放了,那他在御前的一场戏就真的白演了。

其实皇太极这圣旨也未必全无好处。

先前为立皇太子的事情,皇太极几乎是将多尔衮提到了最上头来,凡事都要多尔衮顶在前头,就指望着多尔衮能站在宸妃和十一阿哥的立场上支持他们。

还指望着多尔衮能挡住所有的置疑。

现在不需要立太子了,皇太极将多尔衮降为郡王,也多少有些保护他的意思。睿郡王的意见当然没有圣眷正隆的睿亲王作用大。

对于立太子的呼声也能很好的缓和。多尔衮这边的压力也能稍微减轻一些。

宁翘听了多尔衮的话,心里啧了一声:“那这样说,皇上还是为了主子爷好了?”

只是这好里头还是掺杂着刀片的,怎么都不能叫人舒心的咽下。

多尔衮又亲了亲宁翘已叫他摩挲的暖热的肩头,低声道:“若说好,那还是翘翘对爷是最好的。你看,爷今儿回来,就觉得有你做主的府里瞧着顺眼多了。”

不管福晋在外头是怎么立人设的,今儿这一出多尔衮在宫里也不可能没听见,但再怎么传说,他们夫妻之间多年都没有孩子是个事实。

说是夫妻情深,可是在外头,也从不见多尔衮待博尔济吉特氏如何亲近的。

但就是因为福晋占着正妻的名分,只要这般一表现,世人总是要感叹几句夫妻情深的。

宁翘大概一开始就是因为接受自己为人侍妾的身份,起点太低了,她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从一开始就没有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那样的野心,哪怕是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跟正妻的位置有什么缘分。

这一回要不是福晋撒手不管了,宁翘为了大局不愿意拖累多尔衮,也不会出来做主的。

福晋总以为她想要取代她的位置,防她防的跟什么似的,殊不知宁翘几乎是做好了一辈子当个妾室的准备。

她有时候就想,多尔衮要真能只她一个,做个宠妾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这正妻的位置上是有人的,她又不是庄妃那样狠毒的,不会去害人性命的。

宁翘心想,多尔衮的这个话要是叫福晋听见了,怕是又要生气的。

多尔衮与福晋这两年相处的越发冷漠生疏,这府里的事情福晋还肯尽心,但是今儿瞧来,将来福晋还肯不肯尽心,还和他们是不是一条心都很难说了。

“福晋到底是福晋。将来病好了,还是要福晋做主掌家的。妾是暂代一时。”

宁翘靠在多尔衮怀里,轻声道,“福晋似乎病了有一阵子了,之前还拖着病体来处置家事。这一回入宫这许多时日,撑不住也是有的。主子爷要不要去正院看一看呢?”

其实多尔衮也不是没有去过。

只是夫妻两个如今没什么话说。福晋要么就是推举旁人,要么就是冷脸不言,总是说不到一处去的。

从前或者还好些,如今倒越发拿起科尔沁格格的架子来,多尔衮本来就嫌她的主意大,如今就更少去了。

福晋生病的事,多尔衮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半年在外屯田练兵,连宁翘都顾不上,就更别说福晋了。

听见宁翘叫他去正院的话,多尔衮看了一眼宁翘,这还是这些年头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叫他去别处的话,甚是稀奇。

本来还想打趣几句的,结果瞧见小丫头清亮的眼神,那里头如水一般的清澈透亮,实在是干净的叫人下不去这个嘴。

怎么这么多年了,这双眼睛还是如初见般干净剔透呢?

她就对福晋没有丝毫的芥蒂吗?

多尔衮心下一叹,越发是怜爱他的小丫头,只是说起福晋的事,总是不甚热络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方才回来,知道福晋歇下了,就没过去。”

“她不是一贯有个伺候在身边的蒙医么?爷叫周得胜把人找来了。她倒是好,叫人瞒得死死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到了爷跟前,还能有什么秘密?不过几句话,就吓得那蒙医什么都说了。”

“她这病,竟也不是一年两年得上的。算起来根源都有三四年了。疏气不畅,躁郁生气,血水逆行,肝痛腹胀,发起病来就是她那个样子。”

多尔衮想起福晋数年为人,主意大的人素来掌控欲就强,一会儿想他宠这个,一会儿想他宠那个,一会儿容不下这个,一会儿又容不下那个,心眼这样小又容易生气,不得这个病得什么病呢?

早几年捂着不说,自己偷着吃药。这两年总是背着人生气。

想起把福晋身边的人提来身边问出的几句话,竟不知福晋连府里的人都是容不下的。容不下这么许多人,又偏要给他添这么多的人。

既是这个性子,又何必嫁到王府来做嫡福晋呢?

真是冤孽。

宁翘知道福晋的病怕是不大好,又没有想到这么不好。

听多尔衮的描述,这就是气性太大了才得的病,这要是不好好平心静气的调养,将来五脏六腑都是要气出毛病来的。

这人活得这么拧巴做什么呢?

宁翘忽而点了点多尔衮的锁骨,一双美目盯紧了他:“主子爷是听见了福晋的病,心里想着这许多事不痛快了,所以一回来就找妾了?”

这是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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