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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笙闻言,起身往外走去。
杨逍看他一眼,并未制止他的行动。
月笙既然已经暂时妥协,他就不怕他跑离这里。
而这是一个山谷,即便他跑,也是跑不了多远的。
待月笙出去后,杨逍问道:“他的病可于他的寿命是否有碍?”
胡青牛道:“这说不好,但既然是他自小就有的病,唉,这类人皆是寿命不长的。”
“不过只要好好养着,倒也不见得会早早离去。”
杨逍和月笙暂且住在了这里。
胡青牛的院子空房不多,其他房间都堆满了杂物或者晾晒的药材,因此便只有一间屋子能够住人,月笙得和杨逍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他也别无他法,就只能同意。
夜晚,月笙背对着杨逍闭目养神,要不是床小,两人之间的距离足以躺下一个人了。
杨逍看着他的背影,嗓音轻缓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杨逍自命不凡,曾尚不懂得对一个人倾心的滋味是何种感觉,可喜欢上你后,我明白了。”
是患得患失,是忐忑不安,是忧心记挂。
是只想要对他一个人好,恨不得把所有珍贵的东西全部都捧到他的面前来。
明明月笙还对他尚无情谊,可他却还是沦陷至此。
他杨逍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君子。
所以一旦被他看中,他就势必要得到。
“月笙,逃是没有用的,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我。”杨逍道。
良久,月笙的声音才传来:“这世上没有绝对。”
杨逍轻笑:“你说的没错,是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
“除非你杀了我,除非我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月笙的嗓音淡淡。
杨逍:“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你敢,如果你真的能够杀了我,我杨逍就算死在你的手上又如何,那样的结果我接受。”
“但如果你杀不死我,那么月笙,你便做好一辈子与杨逍纠缠到底的准备吧。”
月笙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而杨逍也不再言语。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
胡青牛这三天来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差点把胡子全给揪光。
待再次来到月笙和杨逍的面前,他脸色憔悴,叹道:“实在是抱歉,杨左使,对于彻底治疗好纪公子的病症,我也毫无头绪,他的身体目前只能将养着,我、唉,现阶段无能为力。”
“或者,我罗列了些极为珍贵的药材,如若杨左使能够将这些药材尽数找来,兴许有办法……”
月笙接过胡青牛递向杨逍的纸,扫了眼道:“上面的药材纪家也曾找过一些,无用。”
“杨逍,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了。”
他说着就要把纸撕掉。
但立马被杨逍抢了去。
杨逍沉下眉眼,道:“我也曾与你讲过,我杨逍想要做的事情无人能够阻拦,你只需要安静等待,我必然会治好你,不叫你再受这病痛的折磨。”
月笙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随后,杨逍道若是找到药材会送来胡青牛这里。
胡青牛点点头,保证会好好研究。
在这里已经三天,月笙是时候回家去了。
杨逍依旧不曾离开他的身边,要跟着他一同回去。
即便月笙说他一句狗皮膏药,杨逍也笑着回答:“你若能够让我近身相贴,我倒是愿意认下。”
“……”月笙略为无语:“倒是不知杨左使的脸皮这么厚。”
“以后你会更加了解我。”
杨逍滴水不漏、油盐不进。
月笙故意用言语激他离开却毫无用处。
到最后,他也就不说话了。
他这一路回家,但中途,金雕阿呆却带给月笙一个不好的消息。
月笙看完金雕爪子上面抓着的布料,皱紧眉头道:“出事了。”
杨逍也看见那布料上面染的血迹,问道:“谁出事了?”
月笙:“我外出游历时交了一位友人,而在去蝴蝶谷之前,我便让金雕去找这位友人的儿子,他名沈浪。”
沈浪,是月笙在外出游历时偶然所遇的命运之子。
彼时他年纪尚小,月笙便与沈浪的父亲沈天君成为了朋友。
他们以朋友相称,沈浪本该称呼月笙为叔叔,但他却坚持要叫月笙为哥哥。
而沈浪很喜欢月笙养的金雕阿呆,月笙偶尔会让金雕给沈天君送信,一来二去,他也就时常让金雕飞去沈浪身边刷一刷存在感。
现在金雕抓了一块不知是谁的血布回来,说明沈浪或者沈天君很有可能出事了。
或者沈家……不行,他得去看一看。
“我同你一道去。”杨逍说。
月笙点点头,让阿呆带路。
但阿呆却并未带他们去往沈家。
因为他们已经晚了。
阿呆带他们找到的是沈浪的藏身之所。
这孩子抱紧自己蜷缩在一处山坡底下,浑身瑟瑟发抖,脸颊通红。
杨逍抱起他探了探额头道:“他发烧了。”
金雕在上空盘旋。
月笙收回目光,心里已是了然。
怕是他当时让金雕飞去沈家前,沈家就已经出事了,之后金雕便到处寻找沈浪的踪迹,而沈浪这孩子也是聪明,发现金雕后就撤下一块带着血迹的布料,让金雕带着他来找他。
“带他去医馆。”月笙握了握沈浪攥紧的小手叹道。
这估计是命运之子命中必然要有的劫数。
命运之子的命运轻易不可更改。
这不是说一点细节都不可以,而是大致方向不可变。
就算月笙赶来的及时,大约也是无济于事的。
为今便是,先等沈浪清醒过来。
第74章 纪家哥哥X杨左使(6)【一更】
沈浪醒来时是在一家客栈里,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月笙的身影,张了张嘴,嗓音沙哑道:“纪、纪哥哥。”
“我在。”月笙急忙坐到床边,把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的小沈浪揽入怀中,拍着他的背道:“哥哥在,没事了,沈浪。”
“呜呜,呜纪哥哥。”沈浪像是还未曾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哭得浑身颤抖,声音可怜得很。
他才遭逢大难,幸好之后遇见金雕阿呆,一直提着精神等待月笙的到来。
而月笙来后,在感觉到熟悉的声音和气息,沈浪才终于放心完全的昏迷过去。
他发烧昏迷,身体也极为虚弱,中途有醒来,却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直到此刻,他才是完全的清醒,然而他沈家……
月笙摸着他的头说:“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至于沈大哥,你爹他……”
沈浪哭得眼皮子通红,他年岁还尚小,却已经知晓什么是生离死别。
他哽咽道:“我爹、我……还要拜托纪哥哥,请、请找回我爹的尸首,让沈浪将父亲安葬。”
“我会的。”月笙轻声道,他抱着沈浪道:“对不起,小浪,如果纪哥哥能够及时赶到的话……”
“与纪哥哥无关。”沈浪摇头。
他虽小,却格外懂事,忍着伤痛劝月笙不要自责,更不要将这件事情揽在他的身上。
“都是那贼人的错,都是他!”沈浪握紧拳头。
月笙看他双眸含有恨意,一手忍不住覆盖上沈浪的眼睛,道:“别怕,纪哥哥会帮你的,以后有纪哥哥在,绝不叫小浪再受到伤害,这次放肆的哭吧,但不要叫仇恨完全占据你的内心。”
不一会儿,月笙便感觉到掌心的湿润。
而沈浪再次肩膀抖动起来,整个人埋入月笙的怀中放声大哭。
良久,沈浪因为身体还虚弱着再度沉沉睡去。
月笙则出了房门,门外,正站着杨逍。
方才沈浪清醒时,杨逍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有外人在,可能沈浪不会那般外露情绪,更会警惕。
这点,杨逍倒很是体贴。
月笙走到他身边说:“谢谢你安排这一切。”
不管是为沈浪寻医,还是安排住处,不等月笙费神,杨逍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杨逍背着手,转身说道:“你知晓我是为了什么。”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说这些吗?”
“你不想听?”
“你认为我想听?”
杨逍笑道:“你总要习惯的,月笙。”
月笙不语,转过头道:“我去叫厨房做些吃食,一会儿小浪醒来……”
但不等他离开,他的腰身却被杨逍一把搂住,然后往后拉扯。
月笙的脚步踉跄一下,跌进杨逍的怀里,待他想要挣扎脱离,却丝毫动摇不了杨逍紧搂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