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狗血文里存档保命_分节阅读_第39节(1 / 2)
这下好了。
他没什么心思去关注祭祖大典了, 反而满脑子都担心起了探花郎安兄。
要是这位公主去求庆德帝赐婚, 那事情就完蛋了。别人在这种事上抗旨拒婚丢的是前程,安兄很有可能丢的就是小命加全家老小了!原本的剧情陈秉江记得不怎么清晰了,只依稀记得是探花郎接下来被状告揭发了身份。
原剧情中揭发他的那人也是因为一直嫉妒探花郎的才华成就, 再加上爱慕着探花郎的心上人,机缘巧合之下猜到蹊跷后就恼羞成怒, 想尽了办法要把他打垮拉下马来。这件事也导致了探花郎身败名裂,全家犯下欺君大罪,被棒打鸳鸯。她和她的心上人——另外一个女孩, 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现在狗血故事融合以后,那歹人还没开始发难呢……直接变成了公主先对探花郎有意了吗?你在这里叠debuff呢?!
陈秉江心里打定了主意。
等祭祖大典结束了,或者途中有什么让他们松散的空档,他就赶紧去问问探花郎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认识公主了?如果两人没有交集, 纯粹是公主在刚才见色起意,那他就沉住气往后等一段时间, 看看会不会有赐婚。
总之见机行事,然后读档回“存档四”的时候!
陈秉江大致已经有了觉悟, 隐隐打算舍弃这一段时间线了。
“江儿,看好。”康王突然音量很低的出声提醒。陈秉江连忙抬头看向前面。
庆德帝领着最前排有资格进殿里的几个皇子大臣们出来了,空地上的氛围一肃,原本就没人说话,现在更是静得落针可闻。现在要进行下一个步骤了——众人将步行前往皇城郊的开国皇帝祖陵,这才是庆德帝不情不愿放出那些兄弟和二皇子的原因。真正的祭祖环节,当然是子子孙孙们一起进行。
皇城郊说是“城郊”,其实地界还归属于偌大的京城内,在东市西市之间的位置往北的一处小土包,以前是荒山,后来被定为了开国祖陵。多住着平民贱业的乐兴坊和多住着商户的福满坊之间的那条福满大路最终会通往这处尊贵之地。
看看这个地界划分也是很讽刺。
“我们都要走着去吗?”陈秉江看着前面浩浩荡荡的众人都调转方向,随着庆德帝等人往外走去,心有余悸的低声疑问。
“这确实有些……”康王妃面露难色,但只是一瞬间,她就顾忌场合不对,恢复了得体的平静神色。
在场的众人虽说没人敢有怨言,但陈秉江敢断言,在心里腹诽的绝不是一个两个。不是他瞧不起别人,陈秉江自己好歹是个健康的少年郎,身强体壮的,走到郊外没有问题。但是别人……
他的视线扫过僵着脖子琳琅满目一身珠宝华服的康王妃,扫过公主宫妃们纤弱婀娜的姿态,再看看被关了十来年的庶人叔伯们苍白瘦削的样子,还有那些大臣或是肥胖或是单薄的身形——其中又以探花郎的父亲宰相大人为首,他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和蜡黄,摇摇欲坠,咳得让人以为他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听说病情也非常严重,强撑着来参加祭祖大典估计都是极限了,他真的能靠自己走到城郊吗?
陈秉江担心的瞧瞧探花郎。安之修神情果然有些凝重,如临大敌的抿着嘴唇微垂眼帘,紧紧跟随在他父亲身旁,用手不着痕的撑着安宰相的身体,看样子宰相大人的身体重量有大半都得靠他了。
这样子吃力的行走,别说探花郎身体单薄,他就算是身体强壮,都不一样能扛着他父亲走到城郊。没一会儿就见安之修的额上渗出了一层层细密的薄汗。
“这么多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走过去……”陈秉江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出几个看着有希望走到城郊的人。皇城太大了,从宫中走到宫门口就能让一批人累得半死不活,再去城郊……
果然。
庆德帝估计是看不惯他们这一堆人,想随机挑选几个送下去去见开国皇帝他老人家吧?
陈秉江深切的怀疑着这一点。
“……会有休息的!”康王也气喘吁吁的说,和他们一家四口一起随大流走着。他虽说保养的不错,没什么小肚子,但这才走了一会儿也开始喘气了。康王下定了决心,“我去找五叔爷商量,等到了宫门口找皇上祈求恩准好了,这是我们宗人令不能放着不管的事情。”
就算皇上不提,康王作为负责的人也不能不管不问,不然大家都是身娇肉贵的、谁万一出了什么事,以后就全都是他的过错了!皇上一抓就是一头小辫子,想问罪根本都不用找理由。康王这么谨小慎微,可不敢大意。
“太好了。”陈秉江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他不想看到庆德帝在祭祖大典上搞事。
众人形成了一股洪流般的庞大队伍,陆续拉得老长,零零散散的走着。太子在这种时候倒是很辛苦了,不得不在最前面领着路,走快了不讨好,走慢了又怕耽搁吉时。庆德帝倒是没有心理负担的放慢了步子,在队伍里开始了他的操作。
“秉稷。”庆德帝和其他人一样,也是步行。他走着走着突然唤住了一个成年的皇子,脸上不辨喜怒,语气却很关心,“身体怎么样?能受得了吗?”
“……!”陈秉江警觉的竖起了耳朵,不着痕的悄悄走近试图旁听。
说起来,不管是庆德帝的皇子们,还是康王这些亲王们的子嗣,名字中间那个字的辈分如今都是“秉”。例如陈秉江和弟弟陈秉洹,又比如皇上叫住的这个皇子陈秉稷……
不过名字里叫“社稷”啊,这是几皇子?听起来挺受喜爱的。
他不着痕的抬眼打量着走到庆德帝身旁的那个成年皇子。
那个皇子和陈秉江见过的二皇子长相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面色苍白,目光冷凌凌的,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壮,头上戴了一顶毛绒绒的锦帽。他身形笔直的站着,走起路来不见疲累。闻言青年低调又孺慕的对庆德帝回答:
“父皇,不碍事,儿臣早已经彻底康健了,这点路正好能跟着父皇锻炼锻炼。”
站在他另一边的高大皇子有点不高兴了,直接出言挑衅:“我看四哥的脸色还很不妙啊,不会是硬撑着的吧?如果累了可以直说,身体要紧,你别不好意思,做弟弟的不会嘲笑你的!”
“多劳五弟关心,我没事。”四皇子陈秉稷不咸不淡的把话堵了回去,谁一看都能看出来这俩皇子之间暗潮汹涌,关系不怎么样了。
庆德帝看到这充满了火///药味、明争暗斗的一幕,一点都不生气,他反而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坏心情,又慈祥的环视周围的皇子皇女问:“你们都怎么样?累吗?华居?”
他既然这么问了,大家自然是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累走得正好——哪怕有几个体弱的公主确实有些气喘吁吁了。而公主们之间,陈秉江之前见到的那个白皙少女突然被点到了名,她就毫不避讳的撒娇说道:“父皇,还是很累的——我们什么时候歇歇嘛?”
‘这位原来叫华居公主。’
陈秉江在心中暗暗记下有用信息。
“你看看你,只有你娇气!”庆德帝点点她,倒也不气,笑呵呵的转头看向刚才的两个皇子,目露冰冷审视的打量了几秒钟。四皇子五皇子都暗中忐忑的绷紧了仪态,下一刻,庆德帝的目光停留在了五皇子身上,点了他的名:“秉瑞,你去接替你大哥,让他也过来歇歇。”
五皇子是个身形高大的健壮少年,这会儿在皇上面前收敛起了暴虐脾性,看起来只有咧嘴笑得开心单纯,喜出望外的说:“儿臣这就去!”
四皇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他很好的垂下了眼帘,恢复了平静。周围听到的人也有些骚动。陈秉江感觉这有些说头,他自己却不大明白,不由得把疑问的眼神投向了自己父亲康王。
康王谨小慎微的不着痕打量了一下周围,才凑过来用很低的音量给儿子解释:“……太子在前面率领祭祖大典的仪仗队,这是合情合理的,可从没听说过让哪个别的皇子在这种重要大事上替他效劳的……”
陈秉江恍然。
太子虽然辛苦,但之前估计甘之如饴,这会儿要把他换下来,估计才要错愕着急。
他来了兴趣,更加关注庆德帝周边的情况了。
不出一会儿,太子殿下就从队首过来了。经过这么久的耽搁,天色放明,太阳都出来了,晒得太子脸色发红,嘴唇干燥起了皮,他却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回庆德帝身边复命,垂下头,平静中一副很是隐忍不甘的模样,试图再次请命:“父皇……五弟他从没率领过这种阵仗,儿臣不要紧的,可以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