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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人救了他?

姜盐拧了下眉,如果他这间房屋主人救了,那他一定心怀感激,可是救就救,他受伤的是手臂,脱衣服他倒是也还能理解。

但是为什么连裤子也脱啊?

连他的裤衩子也不翼而飞了。

天知道他这次穿的裤衩子还是他最喜欢的一条。

姜盐感到一点心疼。也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心疼那条消失的裤衩子。

在床榻上想了好半天,姜盐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打算套着薄毯子先离开小屋,毕竟这里的危险系数待定。

聒噪的蝉声沿着屋外的枝头爬了进来,只透有一丝月光的昏暗屋子里,姜盐裹着薄毯,伸出一只脚刚踩在地上时,几米之外一直紧闭着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更多的月光随着门缝的扩大而倾数落进,与此同时,一道闯入屋子的人形轮廓也愈发清晰。

姜盐提着心吊着胆,趁那人还未走近前先叫了一声:“你是谁。”

那人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答。

姜盐眯了下眼,表情警惕。

那人又开始走了,幽暗寂静的小屋交错着蝉鸣、风声、以及愈发清晰的脚步声。

等不到回答的姜盐开始慌了,毕竟从小在保护圈里长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被迫性面临困境。

“你别过来!”

狼崽般的吼叫,可惜是只还在吃奶的幼崽,构不了一点威胁。

由于孟塘刚刚捏死了一条蛇,身上沾着些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并被天生敏感的姜盐嗅到了,他瞳孔骤然放大,这是危险逼近的前兆。

姜盐猛地往床塌里移动,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惜他所在的区域有限,很快就抵到了一面坚硬的墙壁。

他微微侧了下头,余光瞥见脑袋后的一扇窗户,是那扇半敞开的、也是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

逃跑的念头在姜盐心中萌生,他偷偷往窗户外瞄了几眼,外边实在太黑了,除了远处模糊的一点月影,连窗户后的地面都看不清。

姜盐想到刚才那人走进来时,外边没有响起楼梯的声音,便猜测这里应该是一楼。

那么,从窗户里跳下去?

姜盐思考方法的可实施性,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现在不着一缕,总不可能就这样光秃秃地跑出去的吧?

这简直太疯狂了。

那么把薄毯子一起带走?

可是这也太累赘了!

复杂、纠结的思绪在姜盐脑海里炸开,他眼眶有点红,唇被牙齿因为太过用力而咬出了一条痕,也红红的,印在唇上像是口红,有点艳丽。

事实上,他真的要急哭了。

“叽叽。”

一只老鼠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

朝姜盐走来的人似乎因为老鼠的出现而顿住脚步,此时两人还有大概一米的距离。

如果趁那人被老鼠吸引注意力的瞬间逃跑,或许还来得及。

姜盐稳了稳悸乱的心跳,最终还是决定执行逃跑计划。

窗外的风声愈发响亮。

就是现在!

姜盐猛吸一口气,随即掀开被子,果断起身对准窗口。

正当他将窗户全部推开,准备一跃而下时。

屋子里的老鼠声消失了。

老鼠声消失的瞬间,一道惊叫同步响起。

姜盐的脚还未跨出窗户,就被一条手臂揽住的腰肢,明明是夏天,那人的手却冰凉得可怕,覆在他温热的肌肤上像是贴了一层冰。

加上对方的力气是出人的大。姜盐哆嗦还未打完,就被身后那人再次抓回了床榻,跟逮只偷跑出去的小仓鼠一样轻而易举。

姜盐一下子跌坐在先前被他掀开的薄毯上,向后倾倒时背脊似乎贴在了什么东西上,好像是衣服,他感受到几颗纽扣,有点硌背。

姜盐一愣,随后出于对危险本能的感知,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开来。不料身后那人又擒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束缚在怀里。

“嘘,别跑啊,我有话要和你说。”身后那人极其耐心地说,然而姜盐并不信任一个陌生人,他还是挣扎得厉害,这一剧烈的反应似乎引起了那个人的不满。

只见一双手忽地搭在了姜盐的腰侧,在他怔愣的瞬间,腰窝被人惩罚性地掐了一下,完事后还用手指隔着一层布料摩挲着他的皮肤。

姜盐失神,大脑短暂性短路,因为这样的举动极其暧昧,就仿佛他们是对亲密的恋人一样。

见怀里的人终于乖了下来,那人总算是满意了,肯开口解释一下这荒谬的事情了:“你身上什么都没穿,这样光着跑出去会感冒的。”

姜盐知道这回事,但亲口听人一说,耳根红得更加厉害了,可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身后那个人啊。

那人却还说得如此淡定又合理。

“你究竟是谁?”姜盐稳了稳情绪说。

然而对方却狡猾起来,就像是刻意要惹怒他一样,勾着带笑的尾音说:“你猜一下?”

姜盐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瞬间崩溃了。

看着姜盐此刻的表情,孟塘嘴角勾了勾,他似乎很喜欢对方这副表情,一副凶巴巴又委屈的模样,就像是某个落入陷阱、想逃又逃不掉、最终只能在圈套里无能狂怒的小动物,这真是太可爱了。

“你闭嘴!”

啊,生气了。

孟塘一手抓着怀里漂亮青年的手腕,一手扶着他的腰,他们姿势暧昧,近乎肌肤相贴。从第三视角来看,他们真的很像一对情人,一对热恋中玩闹的小情侣。

“你这是犯法的!”

姜盐嘶声喊道,他的眼角有些发亮,好像是泪珠。

这时,孟塘才作罢,小动物有点经不起惹了,于是他叹息一声,随后松开了他不再逗弄,同时说道:“明明是我救了你,怎么就犯法了?”

重获自由的姜盐立即扯过一旁的被子,然后裹在自己身上。他猛地转头,用目光快速锁住刚才“欺辱”过自己的人。

屋顶昏黄的灯光映在眼前人清俊的侧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脸廓以及利落的下颔骨线条。黑色衬衫纽扣开到第三颗,将内里骨感的肌肉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

颜值还挺高,所以……现在的坏蛋都这么内卷了吗?

孟塘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勾唇笑了笑:“我这长相,不像坏人吧?”

“……”姜盐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自信,虽然这话说得也没错,不过他还是无动于衷,“你倒是自恋过头。”

孟塘听后也不恼,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对方却抄起身边一个枕头朝他丢了过来,力气不小,砸在身上还有点痛。

砸完人的姜盐冷淡道:“把我衣服还给我。”

孟塘一怔,随即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眨巴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哥哥,你怎么那么凶啊,今年中午可是你主动倒在我怀里的。”

对方的话瞬间勾起姜盐模糊的记忆,他好像知道这人是谁了。

“你是那个——”姜盐顿了顿,他有点印象,但又没完全记起来。

“我叫孟塘,是徐福生的孙儿,今天第一次回到家乡。”孟塘很有耐心,把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又重复说了一遍,“我还差18天就满21岁了,迄今为止都没谈过恋爱,所以现在是单身。”

姜盐:?

你单身关我什么事啊。

“那徐爷爷呢?”

姜盐家和徐福生关系很好,由于徐爷爷孤身一人,所以姜盐经常找徐爷爷聊天,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像是亲爷孙。

“而且这里也不是你家吧?”

姜盐对孟塘的话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徐爷爷那么慈祥,可他的孙儿却看起来很可疑。

“哦,我迷路了,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你安置下来了。”孟塘坦言道,“我怕我找到我家时你毒发身亡了。”

姜盐有点震惊。

孟塘继续说:“还好我读书认真,学了点东西,你身上的蛇毒被我解了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

孟塘道:“蛇毒还有一点,但如果按照我的要求做,也不会有很大的后遗症。”

“什么要求?”姜盐问。

孟塘道:“你中的蛇毒比较特殊,每隔七天会在半夜出现高烧症状,但此高烧非彼高烧,吃药是解决不了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姜盐竟被他引着走了。

孟塘顿了顿,说:“出现这种症状时,和一位极寒体质的人共同入睡,这样会抑制你的症状发作。”

姜盐点了点头,喃喃道:“哦。”

可是几分钟后,他瞬间清醒过来,“你确定不是在唬我?这哪来的封建迷信?”

“啊哈?”孟塘听他把自己认真的治疗手段被一句封建迷信包装,不由得笑出了声,“不信我?那等明天你带我回家,我们一起去找我爷爷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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