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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元忧心圣上的龙体,泫然欲泣道:

“那还不如圣上赏奴婢几下出出气,也算奴婢得脸。”

便跪到圣上脚边,等着挨罚。

沈弱流一贯性子好,哪里朝下人动过手。

无奈,登时气也消了大半,骂道:“滚一边儿去!朕何时打过人,你可别给朕泼脏水。”

福元见圣上神色稍缓,嘿嘿一笑:“是、是,圣上心善,奴婢口无遮拦,该罚。”小心地把那道奏折捡起来,又拿了大氅,

“这将入了秋,天儿凉,陛下赏脸,容奴婢给您加件衣服?”

行宫地处山腰,往下望,深谷平原横亘百里,俱是莽莽林地,郢都的秋天向来冷,此处不比皇宫,没有暖人的地笼,全是烧火炉,若真冷起来,凭他这副玉瓷琉璃似得破烂身子,足够喝一壶的……沈弱流展臂应允。

福元伺候他有几年,性子纯良,心细,大氅暖热,是提前拿烘过的,一股他惯用的暖香味。

沈弱流心情稍霁,微阖眼,心里叹了口气。

绪王今日可逼他纳妃,明日便可逼他禅位,若真有了子嗣,怕是扶个傀儡,自己当摄政王也不过朝夕之间。

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除开绪王,还有……

还有西北霍家。

寒州城战役,北境王霍戎昶战功赫赫,在他和绪王之间态度不明朗,颇有拥兵自重之嫌疑。

六月沈弱流曾下旨,诏北境世子霍洄霄入京,然如今八月过半,霍洄霄还在路上耗着。

此举猖狂之至!

北境三大营,二十万大军,是大梁最锋利的一把刀,同时也是大梁最大的威胁,而他践祚不过两年,根基不稳。

这样一看,大梁就好似提着篾筐打水,哪里都漏……

沈弱流缓缓睁眼,揉按着眉心,福元正把大氅风毛领理齐,叫了侍女进来。

白色的风毛团在沈弱流脸侧,福元跟着圣上坐到书案后,接过侍女奉上的白瓷盏:

“圣上,汝州御供的酥梨,奴婢瞧着不错,就着人炖了雪耳羹,这个秋天吃着润肺降燥,您尝尝。”

“什么时辰了?”沈弱流仰靠着椅背,指尖轻点桌面,笑道,“福元细致,但只怕晚间宴饮再进了这梨子羹,朕得撑死……”

福元将瓷盏放在桌上,嘿嘿笑道:“现下酉正三刻,距离开宴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奴婢是怕陛下饿着。”

天子迎秋而猎,射鹿拈香祭祀少皋,蓐收,以祈今年秋收五谷丰登……按祖制,明日八月十二,天子策御马射神鹿祭神,今夜则要在行宫开秋宴,会群臣。

可绪王在,圣上只怕又要动气,福元便提前着人备了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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