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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他的眼神燃气熊熊烈火,犹如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稻草。

他自然杀不了绪王,也不能杀绪王。

“去把我随身带着的那只金楸木盒拿来……”严况眼睛微眯着,“我记得,你家中有个幺妹,是在司膳房当差?”

严瑞愣了一刻,脸色煞白,“老爷,这不可啊!要是被发现可是要诛九族……”

严况打断他,神色狠戾,“不可?锦衣卫千户沈七奉诏命稽查两州税案,今夜便能抵达行宫!不可你老爷我也是死路一条!”

“去拿!”

严瑞咬牙,把木盒找了过来,从中取出一个雪纹纸包攥在手里,却未有动作。

“我记得你阿母独自一人住在京郊……回了郢都也一便接过来吧,免得落个不孝的恶名。”严况看他犹移不定,冷声道。

严瑞死死捏着那个纸包,垂头看不清神色,声音颤抖:

“……多谢老爷体恤。”

第02章 第2章

郢都距离江南一千五百里地,沈七从喆州出发,走官道,三十里一驿,靠着北镇抚司的象牙腰牌畅行无阻,累死了三匹良驹,十五天后圣上驾幸东围,沈七将到春明门外。

此番是受皇命查案,沈七丝毫不敢疏忽,直接勒马向东飞驰,终于赶在开宴前瞧见了夜色中灯影幢幢,犹如巨人般巍然矗立的建春行宫。

外围青帐铺设数里地,呈众星拱卫。

见北镇抚司腰牌如见圣上,无人敢阻,事急从权,沈七并不下马,勒紧缰绳自青帐中飞驰而过,直奔宫内。

巡逻驻守的殿前司军士闻异动,各个警惕,见来人一身宝蓝贴里,不戴补子,横刀向前挡住去路,

“夜驰宫门,什么人敢如此放肆?!”问话人是殿前副指挥使聂小琪。

马匹行近,在将要撞上横刀之时,顷刻勒缰,几乎贴着聂小琪面门落地,腥热气息呼哧而来,沈七自后腰拔刀,一把挑开横在门前的两柄直刀,

“瞎了你的狗眼!”

腰侧摸了一下,解下象牙腰牌,砸在聂小琪脸上,“看清楚了,误了大事你可吃罪得起?!”

聂小琪眼冒金星,鼻血流了下来,拿着腰牌看了一眼,上头“北镇抚司”四个大字清清楚楚。

“非常时刻,上差多担待。”聂小琪就跟哑火的爆竹似的,打碎牙往肚里吞,收了刀,腰牌恭恭敬敬地递回去,怒斥几个军士,

“还不收刀给上差让路!”

沈七冷脸夺过腰牌,策马直奔内宫……

后头军士瞅他背影,直刀喀拉归鞘,“大人,这人是谁,如此大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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