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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被人打成猪头挂在门上了。
这事可真是稀奇,但她们也不敢靠太近,只敢在洗衣服的间隙瞟几眼。
“村长被谁打了啊?”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小声问。
“别乱说。”稍年长的女人瞪了她一眼。
蠢东西,他们村可是有一尊大佛的,那可不是她们能招惹的。
而在她们不敢直视的地方……
五条悟从村长家里搬来两个小板凳,好整以暇地坐在大门口,甚至还在啃不知道那个柜子里捞出来的米糕(撒白糖版)。
“我感觉我们像强盗。”在另一个小板凳上吃米糕(不加糖版)的夏油杰说。
“吃点东西而已,怎么就强盗了?”五条悟继续撒白糖,“我还没嫌他家寒酸呢,勾结诅咒师那么久,居然这么穷,真是开了眼了。”
“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被打成猪头的村长口齿不清地说。
“那他怎么还不来啊,这凳子也太矮了,我腿都快麻了。”五条悟伸直大长腿,说。
他们可打听到了,村民口中的“天师”不是每天都会来这里的,但好巧不巧,今天就是他过来的日子。
八成是来看咒灵有没有成熟吧,呵。
五条悟用余光瞟了一眼怨气冲天的鬼新娘,心道就算没有他们,那诅咒师恐怕也扛不住她的领域。
想来,前世时,鬼新娘应该是和诅咒师同归于尽了,没翻起太大波浪,否则,一个拥有精神类领域的特级,他不可能不知道。
正想着,鬼新娘突然抬头,身上的气息更盛了。
“……有点冷了,能收敛一点吗?”离鬼新娘最近的夏油杰搓了搓胳膊,“你这样,他可能要发现端疑直接逃跑了。”
“……”鬼新娘没有出声,但咒力波动确实少了一点。
感受到目标接近,五条悟轻声念了句咒语,漆黑的帐从天空出现,逐渐笼罩整个山村。
身为普通人的村民们看不见帐,但确实觉得身边阴冷了许多,一时间,原本想冲上去救村长的男人们都有了退缩之意,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看。
“那个人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们不会是巫师吧……”一个男人小声说。
“不会吧……我们又没得罪过什么人,巫师打村长干嘛?”另一个男人小声回答。
“说不定是想找天师大人呢,天师大人那么厉害,他们嫉妒我们村也很正常啊。”
“……”
那些窃窃私语当然躲不过六眼,但五条悟现在没心情跟这群嗡嗡叫的苍蝇计较,因为他们要杀的人来了。
“你们两个,是咒术师?”那诅咒师面容枯槁,一双眼睛阴阴地盯着他们。
“错啦。”五条悟摇摇手。
他戴了墨镜,标志性的双眼被遮挡,对方没有认出他。
“那就是诅咒师?”骨架子一般的人眯起眼睛,“这里的咒灵是我的猎物,两个小屁孩,最好别插手。”
“也错啦。”五条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但下一瞬,他出现在诅咒师身后。
“我的身份,当然是取你性命的人啊。”
少年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诅咒师的瞬间瞳孔缩成针眼,磅礴的咒力从他身上迸发!
但没有用,更加可怕的咒力波动凝聚在他身后,令他不敢动弹。
只是波动,就令他脸色苍白,本就枯槁的样子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白发,高个子,他终于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了。
“你,你是,六眼……”
纵是自诩不凡的一级诅咒师,面对六眼时,心中的恐惧依旧无法遏制。
“真是胆小啊,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只是凝了个苍的五条悟如是说。
“搞了半天也就那样吧,怪不得别人都说……”
后面的话,诅咒师听不清了,因为鬼新娘已经向他扑来。
五条悟收起苍,饶开一点,向夏油杰走去。
诅咒师在惨叫。
皮肤,血肉,骨骼,内脏。
有一块算一块的,都被撕开,踩碎,嚼成淤泥。
而且鬼新娘好像知道人的致命处在哪,巧妙地避开了,没有伤到心脏和大脑,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看不见咒灵的村长已经吓晕过去,藏在附近的村民同样吓得逃跑,不过有帐在,他们跑不掉。
“都说什么?”夏油杰问,“他叫太大声了,我没听清。”
“没什么。”五条悟挂到他身上,“只是,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而已。”
诅咒师死后,鬼新娘抛下他那不成人形的尸体,去追那些村民。
夏油杰没有第一时间去拦,她已经答应他们,会留那些人一口气,他相信她。
等恶人们都被揍一圈,绑成粽子丢到一起,他们挑了个没尿裤子的,从对方口中撬出了一切真相。
山村原本只是普通的小山村,民风淳朴,邻里之间会有拌嘴,但从未想过打打杀杀。
直到有一天,诅咒师来了,还带来一对惨兮兮的老夫妻。
那对夫妻说,他们才满二十岁的儿子死了,想找人结个冥婚,要多少钱她都愿意。
一开始,村长是不同意的,他们村里的姑娘可都是要嫁人的,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怎么给村子开枝散叶?
可诅咒师还带来一个昏迷的女孩子,说他们已经找了冥婚的人选,只是想挑个合适的地方办婚礼。
借个场地,给一千万。
偏僻的小村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思来想去,反正不是他们的女人,有一千万呢,不要白不要。
有了让步,底线就会越来越低,以至于他们最后发现新娘会被杀掉,也只是害怕了一阵,然后逐渐接受了。
后来,诅咒师又带了一对夫妻和一个姑娘来,借场地。
这次,有村民去围观。
在后来,又来了一次。
围观的人更多了,甚至有小伙子跑上前去帮忙,想攀上有钱人。
他也确实攀上了,平田昂成了诅咒师的助手,额外拿到了十万。
见他尝到甜头,其他的村民也逐渐加入进来。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上的滚石,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不知不觉间,小山村办过无数场婚礼,祠堂里溅染过洗不净的鲜血。
而这一切,也只花了不到十年时间,而已。
诅咒师为什么要选这个村子?或许是看这里偏僻,或许是看这里的人没见识,又或许只是随机抽的。
反正在他眼里,咒灵炼成之后,整个村子都会被拿来开刀,村民怎么样都无所谓。
将这群人绑在柴房里,夏油杰锁上了门。
他转头,看向鬼新娘,说:“他们会被咒术界的人接走,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你接下来有打算吗?”
“……”鬼新娘很安静,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不想成佛的话,你还是跟我走吧。”夏油杰说,“继续留在这里,其他咒术师会过来祓除你的。”
“……”鬼新娘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伸出手,似是同意……
“哒咩哦!”五条悟突然锤了她脑壳一拳,“不准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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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夏油杰很无语,他还没出手呢。
为了不让鬼新娘再次被揍,他尽快运转术式,将她搓成一个网球大的黑球。
“行了悟,我们走吧。”
“好哦,哈啊……”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二人离开村庄,并非复仇对象的女人们悄悄看着他们,但他们并没有在意。
包庇也是罪,但他们没有追责,毕竟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也是受害者呢?
回到家后,夏油杰洗了个澡,就像失了魂一样瘫在床上。
啊,好累。
咒灵玉还没有吃……算了……
疲惫的少年埋在柔软的被褥里,连尾巴都没拿出来抱,就沉沉睡去。
朦胧中,他好像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再一次穿上了白无垢。
但这次,不是普普通通的白无垢,那精细的面料十分清晰,作为外套的彩色打挂也华丽无比,其上图案明显都是精挑细选,手工织成。
梦里的人是傻的,有点呆地随侍女离开房间。
直到身穿黑纹付的人笑了,说:“你怎么傻傻的,该不会是激动得几天没睡好觉吧?”
夏油杰听见他自己说:“有本事你别摸粉底,让我们比比谁的黑眼圈更重。”
“吼吼,我用反转术式治好了,没想到吧!”说着,新郎一把把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