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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之言,听着着实让人动气,尤其是这下半句,听似骂语。这声声“逐客令”入耳,陈言中只好起身离开。
他手里拿着画,心里不停琢磨这位名叫李沣的人。细笔画作之精妙,谈吐气度之不俗,绝非一般寒门学士,那份过反感高官显爵的愤世嫉俗,确实值得一探。
他立刻转向贴身随从吩咐:“好好查一查这个叫李沣的人!”
此时,陈府内。
“后来,臣查到,东山、平原两县兼并前,李沣正是平原县的县令。”陈言中又拿出一本文册递给元珩,“这是州县兼并后济州官员的任命详情,请殿下过目。”
元珩看到其上清晰所录:两县兼并前,王甫林任东山县令,李沣任平原县令。合并东原县后,新县令由王甫林继任,再去找李沣的名字时,却发现翻来覆去都找不到此人的只言片语。
陈言中望着元珩蹙紧的眉,怅然一叹:“自朝廷下令州县更置起,李沣不再任职已近一年半,他无罪无错,但吏部却并未收到他调配的任何奏报,他现在没了官职,靠卖字画为生。”
“依据朝廷对官吏任免的规定,凡经定品选拔上来的官员,无罪者不得被随意罢免,若是出现极情,空置也不得超过三个月!”陈言中神情严肃,“臣在吏部多年,会理所当然以为,即便有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悄无声息将一个人的官职抹去。若不是此次深入江东各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实这样的事,早就不足为奇!往往上级官署都只会在意最终结果,能上达天听的奏报,都有一番合情合理的自圆其说。所以,若久居庙堂之上,又做不到绝对的明察秋毫,便难以发现这诸多问题所在。”
他自责地摇摇头:“臣任尚书还不满一年,地方州署官员还基本熟知,只是这六品以下的县官,实是探不了那么远。当初,臣竟也未从济州署的奏报中发现李沣的去向……”他嘴角又牵出一丝冷嘲之笑,“不过,若是发现了,下面的人也定会用一句‘更觅他适之官署’来搪塞我。哼!如今,江东六州的各级职位均无空虚,放眼望去周全妥帖,谁还能想到,有人借着推行国策之际搞这些小动作呢。先抛开用人规程不讲,若是没了个好官,于朝廷、于百姓,都将是所失!”
“这个李沣善丹青、精水利,为官清明、刚正不阿,他在平原县的口碑极佳,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官,可这样的好官却无缘无故没了官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陈言中之言可谓真挚竭诚,元珩感慨之余,又不禁冷笑,“卢源掌吏部时把宦场当弈场,有用的棋子留下,没用的扔掉,借此机会推自己人上位,而留着李沣怕碍手脚。地方父母官品级虽不高,但其任用事关民生国计,怎能如棋子一般?用人不慎,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可这样的例子不止一个。”陈言中苦道,“若要整顿,将会牵动朝中各方利益,且年前庶族官员闹事一案刚过,此时禀告陛下,极易触霉头。可若装聋作哑,今后的官员为权势而倾,贤能之才无用武之地,实在令人堪忧!”
元珩极富英气的双眉一扬,如炬星目中闪过一丝亮光:“本王只问一句,大人想整顿此事吗?”
陈言中毫不犹豫,“如若真能为李沣等人恢复官职,臣定当全力而为!”
“眼下,我们虽不能伐毛换髓,但却可以杀鸡儆猴。”元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