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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茶盏剧烈摇晃,茶汤漫过指节。他顾不得擦,将茶盏重重掷于案上,“父皇就是此时迎娶母妃的么?但母妃为何还不是父皇嫡妻!”
崔文敬道:“那时,先帝已有改储之心,你外祖父与安国公,联手拥立陛下的忠直重臣精密布局,搜集许后母子谋害先帝的证据,待时机一到,故意将先帝改储的消息透露于许后一党。受此一激,许后母子随即起兵,最终自投罗网。但在那期间,陛下却渐渐不再提娶正妃一事了……”
“可念及腹中胎儿,只能令文奚先以侧妃身份入了韩王府。正逢朝局纷乱,杀机四伏,堂堂丞相之女,没能成为正室嫡妻,文奚整日忧郁,茶眠不安,好不容易平安诞下长子,却因孩子胎中不足,不幸夭折。”
从此,他们之间就有了一道永不能补救的裂痕。
她悔当初情难自制,恨他食言背信,疼儿褓中早夭。
因她不顾礼法,尚在闺中已怀身,后又落得为人妾室,崔绍几番劝说韩王无果,崔夫人最终气绝身亡。
而韩王,也曾看见自己的母妃先恪懿太后因终日受尽冷落,与内侍暧昧,与禁卫私.通,在他心中烙下一抹深翳。而这一切只因先帝独宠许后,又纵她干政,以致朝中祸乱。
离至高之权仅一步之遥,他忽然发现,真情二字,已不敢给,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她出自清河崔氏,是丞相之女。他怎能容忍如此强大的外戚,伏在君王身畔。
崔文敬双眸幽深:“因父亲爱女心切,去劝陛下时,言辞有些锋利,便让陛下对他生了逆鳞。我私下里多次向陛下伏低赔罪,这才令他稍稍消了气。当时正值打击许后一党的间不容发之际,陛下对父亲倒也礼敬相待。事成之后,陛下登基,继而命父亲任当朝丞相。”
但无人知晓,魏帝的那片逆鳞,已变成引爆的火捻。
他厌恶崔相的每一次谏言,甚至一看见他,就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威势尽损。
但他却不能在此时将崔相贬黜。
因为他怕,怕那些助他夺大位的功臣,会戳着自己的后脊,一遍遍说着那几个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朝局尚且不稳,威望尚且不足,罢一人,会让多少功臣寒心!
况且,崔相是她的父亲。
他自认虽未给她应有的名分,但她仍旧是自己捧在心尖上的挚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