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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伤了的心,又怎能补救。
没过多久,在爱怨中不停挣扎的文奚开始淡漠,开始躲避。终究,在岁月的牵拉消磨下,那高高在上的皇权吞噬了魏帝心中最后一点宽容,他还是让崔相消失在了朝堂中。
或许是心存愧疚,又或许是念及与她的故情,魏帝以承继先帝“尊贤”遗风之名义,启用了性情与父截然不同的崔家长子文敬。
任命崔文敬为中书令的当日,一封等同于“褫夺爵位”的密诏也降临了庆阳侯府——侯爵不得有后嗣继承。
已封宁妃的文奚,在魏帝为她营造的“宠冠六宫”之象下,过着淡若水的日子。他来,就好生伺候,他走,也不会黯然嗟叹,虽然有时从他的双目中还能捕捉到一丝疼与怜。
她以为此生已淡不过如此,但她的奕尘却意外降临,重燃起她对生的希冀。
崔文敬仰天长舒:“父亲卸任之时,年满五十五岁,一个满腹经纶的贤能之人,正值为朝廷效力的当打之年,却不得重用,大半辈子的心血政绩,眼看要付诸东流,内心是何等的悲凉!”
崔绍卸任之后,便隐形埋名,四处游历。
旁人口中的无求居士,坚韧乐观、洒脱宽容。他没有因不得志而郁郁寡欢,也没有因受打压而怨愤不平。
他的洒脱,是内心苍凉拂去后的淡泊;他的宽容,饱含力护儿女周全的深沉父爱。
崔文敬望了眼墙上那幅《雪中苍仙》,“你外祖父最喜梅花,曾经,这书房的后院种满了白梅,一到正月时分,满园白梅盛开,如梦似幻。父亲过世后,这白梅就不如从前那般开得好了。你母妃对这片梅园甚是留恋,但又不愿凭添睹物思人的伤感,这才移种至殿下府上。”
侯府余音在元珩心中荡起一片浓惆,“父皇虽裁撤了丞相一职,但舅舅仍旧是当朝尚书令,职虽有轻,但权则实重。您恪尽职守,力当忠臣,不做权臣,外祖父的风骨,也算是得以承袭。”
崔文敬望向远方:“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十年,难免变得世故圆滑,为人处世难守原则。但我自认为一生光明磊落,从未行阴诡之事,算是对得起崔氏门楣了。可惜你母妃......”
“母妃的仇,我一定会报!”
落日余烬铺进元珩眼底,“但父皇所为,我此生都不会有!”
崔文敬望着他消失在长廊尽头,方才的言语冰冷而坚决,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