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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宴怒气和委屈忽地涌上头,张口便是一通控诉:“一个从四品都官郎中的女儿,倚仗着她爹颇得狄尚书的几分赏识,高嫁入侯府,想着要当那未来的侯夫人,就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话音渐弱,他又泄气似地一叹:“还不是因为我无爵无职,在自己家里还得受这份儿气!”

柏昌庭长子柏宏是嫡出,打小就看不上这个庶弟,柏宴不如兄长乖巧勤勉,还是个“惹事精”,是以侯爷和夫人一向偏心柏宏。

至于柏宴,从未要求他能拔群出萃,只求他能安静稳妥。只是随年纪日益见长,柏宴自己未必肯全数吞下这父母的所待不公,日积月累,兄弟之间必生怨怼。

元珩没再说什么,只是欠身为柏宴又添了一盏茶,“你大哥柏宏是嫡长子,将来世袭侯爵,此事虽恐难有变,却没人阻碍你登云立志。你如今已有家室,好好用功,下次定品之时,拿个上品,便能轻松谋份差事,待日后功名加身之时,看谁还敢轻视你?”

柏宴难为情一笑,“我要有殿下这样的才学和笔墨造诣,早就参选了。像我这样有名的京城闲散人士,就‘状’这一项,谁肯给上品呐!”说罢,还深深叹了口气。

元珩劝他何必妄自菲薄,“你一向聪慧,现在用功还不晚。况且,就凭柏家的门第,你完全可以凭门荫入仕。再不济,讨个官职,就是柏侯爷一句话的事儿。”

柏宴仍面有难色,五官都被挤在了一处:“若是如此,那便更成兄嫂的笑柄了,我想想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说着便捏起嗓子,眉目一竖,学起他大嫂的腔调来, “老二也就能指望公爹和夫君了,靠他自己能成什么气候!”

说完清了清嗓子,摆出一股倔劲儿:“我靠谁,也不靠我父亲!”

元珩望着眼前这个“胸有志向”却满腹委屈的侯府公子,心中逐渐了然。

虽未说破他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便顺着他的意,又掺着一丝试探,直接问道:“你心中所倾何职?言官还是武将?回头本王可同尚书令大人说几句好话,下次定品时,让他当你的举荐官,如何?”

柏宴双目顿时发亮,嘴上却不好意思道:“啊?还要劳烦尚书令大人……不太好吧……”一时间,心中欣喜虽未在脸上显露,但端坐的姿态已然放松许多,端盏品茶的动作也更流畅,语速也渐渐轻快,“这……有些小题大做了……只要能在吏部说得上话就行,谁敢不给殿下面子呢……”

他严肃郑重地将茶盏放置案上,直起身,向元珩弯腰躬礼:“殿下此恩,日后必当重谢!”还未等元珩言语,柏宴就像个转动的风轮,重新又坐回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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