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4(2 / 2)
张玉衡面色因这话缓和了不少,于是也看看手表上的时刻,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还是说一定要给你们24小时查我的罪证?”
谢轻非听着他的嘲讽,道:“在你的笔录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走出长廊,席鸣就忍不住道:“戴着百达翡丽,还开奔驰,谈什么身不身外之物,这算反向炫富吗?”
吕少辉听闻笑道:“恐怕人家的金钱认知和咱不一样,要么就是家里人给添置的。”
赵重云想了想,道:“以他的工资标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就是啊,”席鸣深以为然,并道,“还说自己和我哥情同手足,那我算什么?不知道这人哪根葱,一句话把我哥搞成了嫌疑人帮凶,真是太讨厌了!师尊你说是吧!”
谢轻非:“……”
席鸣反应过来:“哎呀,忘了。”
谢队长和卫医生的情感关系在局里不是秘密,但也就这位夹在双方间的“关系户”敢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虽然只是因为他说话向来来不及过脑子。
吕少辉轻咳两声,勾住席鸣的脖子道:“还是先帮忙一道看监控,早点证明你哥的清白吧。”
然后把人拎走。
赵重云上半年一心备考,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席鸣一边倒着走路一边朝他挤眉弄眼,搞得他一头雾水。
谢轻非打断了他俩的眼神交流,继续聊案子:“张燕的丈夫没来?”
赵重云立马切换回工作状态:“来过,先前张燕父母也都在,我们的人没说张玉衡可能是杀害张燕的嫌疑人,只是说要找他了解些情况,这家人也没怀疑什么。后来太晚了老人家说困了,王爽就先送他们回去了。”
谢轻非扬起眉:“困了?”
“我听他们是这么说的。”赵重云面露嫌弃,“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的缘故,刚刚听完张玉衡的话,恐怕这老两口对女儿的死是真没多在意。谢队,虽说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但你怎么知道他家一定是这个情况?”
“张玉衡那个反应就能证明一切了。‘就算我再不是个东西’——此前我们并没有提到他和死者有过什么纠纷,但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干了些不是人干的事儿,才会不小心说出这样的话,”谢轻非道,“更何况,张燕的几个朋友都是她高中时候的同学,说她为人上进,人缘好学习也好,乐于助人。学习好为什么不上大学,是因为她不想吗?”
她将下午同事们与张燕父母对话的笔录翻给赵重云看。
问:“张燕怎么没上大学?”
张母:“当时家里条件困难啊,玉衡也得读书,哪有钱再供她上大学。”
问:“她的成绩很好,没上大学可惜了。”
张父:“女孩子家要那么高的学历做什么?早点回家帮忙才是正经事。”
问:“张玉衡成绩也不错啊,就是读医科太费钱费力了。”
张母:“我们玉衡从小就聪明,现在也有出息,当医生多体面啊,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花再多都是值得的。”
问:“可是张燕当年要是继续念书,未必不比张玉衡有出息啊。”
张父:“哎呀,说了那时候家里穷啊。”
赵重云作为一个00后,对因为“穷”而辍学这个理由毫无概念。但要知道国家助学贷款政策1999年就已经启动了,张燕03年参加高考,资料显示她的高考成绩超过了一本线,尽管当年网络不算发达,但助学贷款的相关内容都是装在录取通知书里一起寄到学子手中的。哪怕她家庭情况不好,只要拨个电话,辅导员都会尽全力帮助她申请各项补助以确保完成学业。唯一称得上困难的就是开具证明,这点当时还是孩子的张燕可能搞不懂,但如果有家长出面,也算不上问题。
可就不知道一家人当年是怎么商量出的结果,最终以家庭困难为理由放弃了她上大学的机会,而她家实际上也没有真的穷到这份儿上。
“我去,我去!”赵重云也学着席鸣的口气,十分气愤道,“轮到张玉衡的时候家里又阔了?上得起医科不说,豪车名表都配齐了。那么多钱就买一手表……怎么的这东西是反方向的钟吗?难道真的只能怪张燕生不逢时,没赶上家里境况好的时候?”
谢轻非却道:“他的手表不是家里人出钱买的。”
赵重云懵住:“那是谁买的?”
“他不是说了么,自己买的。”谢轻非托着下巴,沉吟道,“白天我也见过他,当时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工作状态时举止自然,不遮不掩,显然是愿意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身外之物’的,其中心态也很好理解。但刚才我再提到这个话题时,他第一反应是挡住了手。”
赵重云的反应也很快:“他的父母姐姐都很惯着他,所以他能坦然享受家里提供的物质条件,压根儿不会产生不好意思的想法,显摆就是了。但是他不想被我们注意他的手表,父母买的、自己买的,都不至于心虚,唯一的可能就是买这块表的钱来路不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