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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瞒他,果真得见崔大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不禁神采飞扬道,“在登闻鼓院升堂前,荀大人便说过,道长为何下山。我想,为的约莫是吉安一众官员的身家性命。

眼下,户部只罚了一个尚书,吉安府判得最重,但也只是收监,秋后问斩。若其中还有冤情,也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人都死了,这案子,便成了吉安府一手遮天的贪腐巨案。”

她说到激昂处,才发现左手似乎不好动弹,低头一看——

袖子在某人手里。

最后,声调不由弱了下去,“这样大的疏漏,户部不可能不知道,由着吉安府一贪就贪了六年……罢?”

这手,该放开了罢?

然而,崔明端故作不知,* 一味捏着她袖口不放,“郡主所言甚是,臣受教了。”

“……大人,吃过年夜饭了么?”萧鸣笙试图扯了扯,实在没抽出来。理论来说,再是不小心,也没捏着她袖子的道理。

此问,崔明端只是轻轻应声,却没说全。

崔三爷示警的焰火,崔家有人专门盯着,当即报到了阿藤那儿。

方位是在城郊,必然是梅花坞了。

那人还奇怪,“三爷走前说了,务必要日夜盯着。小人这会儿出城去看看吧。”

哪里轮到他出城?阿藤也同大人说他来看便是。

亏得崔家的年夜饭吃得早,已临近散席。

新年要守岁,他也多年不曾回京了,以防宫里传召,没吃几杯酒。本想着,用完饭,先去临近几家走走,拜个早年,不想梅花坞先出了事。

他镇定自若,侧身与她一同去看飞雪,偷闲话起家常,“寒舍有一道乳糖真雪,侄孙辈爱吃得紧。本想让阿藤送一份过来……”

可又记得她体寒,冬日里更不能如此造作。

萧鸣笙闷声提了提袖子。“夏日才有的吃食,大人何故说来馋人?”

“是……臣瞧着那碎冰,总记得这儿的雪。”

崔明端撤回手,适时从袖口摸了个荷包,除去他身上的木香气,还有一丝果香。

“杨梅果脯,守岁醒神用的。郡主,吃么?”

他没松开荷包束口,可她却好哄得紧,伸手接过,学着他素日会问的句式道:“不知是如何做的?”

这一问,便将崔大人问住了。

萧鸣笙如同扳回一局,解开了荷包束口,往里瞧了瞧,还有一个小瓷瓶装着。

真真像是他守岁所需的小吃食。

“实不相瞒,我也会做杨梅果脯。来年夏日若是有,我做一些还给大人。”

她拔开瓶塞,便骨碌倒了两颗出来,上头还沾着雪白的糖粒,与萧家常用的杂糖大相径庭。

崔明端是何等敏锐的人,当即从她手心拈走一颗入口,“请郡主先用饭,臣去去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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