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鸳鸯错比翼(2 / 2)
易情说不出话,便只是合上眼,假作入眠。
一声轻轻的叹息扑到听户边,祝阴低声道,“那师兄,您说…神君大人如今究竟在何方呢?”
易情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祝阴亦是一怔,苦笑道:“这也不错,这满室的挂画、神像,都是神君大人。祝某与神君大人可算得…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是师兄…”他忽而道,“为何祝某日日夜夜能见到神君大人的面,心里却怏怏不乐,郁郁成疾?”
红绫散了,祝阴垂着眼睫,灿金的眸子里水光滟滟,他泫然欲泣。
夜忽而变得很静,月光里的浮尘如细碎的银沙,宁静地闪着光。易情怔怔地望着祝阴,目光在那玉白的面庞上描摹。他曾在九霄之上见过祝阴么?为何他的脑海犹如一张素纸,干干净净?悲风拂过心头,他浑身战栗。
“为什么…”易情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你为什么如此信奉那位神君?”
祝阴忽而笑了,一提到神君,他的眼眸便璨然生光,“因为神君大人铸下了神迹。”
“可铸下神迹的人应不止他一位,紫宫里的仙官…约莫有大半都是曾铸过神迹的凡人。”易情吞吞吐吐道。
“那不一样。”祝阴摇头,翻了个身,望向黑黢黢的棚顶,怀念地开口。
“神君大人所铸的神迹,世人早已遗忘。不,恐怕一开始便无人知晓。可只有祝某记得。”
祝阴微笑,眼中像盈满了澄净的月光,悲伤却包含希冀。
“那是只有我唯一一人知晓的…天底下最厉害的神迹。”
第七章 鸳鸯错比翼
温情只持续了半夜,后半夜里,易情叫苦不迭。
原因是许久未犯的头痛忽而汹涌来袭,他的脑壳像是被劈成了两半儿,痛不欲生。非但如此,祝阴睡了过去,竟死抱着他不撒手,手脚像蛇一样地缠着他,勒得易情几近窒息,还带着痴色喃喃自语:“神君大人……”
叫一声便罢了,这小子约莫叫了三四十回,梦话连连。时而锁抱着他,甜蜜地念着神君的名儿,哈喇子流了易情满襟;时而嘟嘟囔囔,蹙眉嚷道:
“坏师兄…看我不…勒死你!”
易情被勒得喘不过气,几近告殂,狠狠啃了几口祝阴的手臂,这厮方才松手。
日晖钻出层云,荥州城中一片光明。易情睡得浑浑噩噩,忽而觉得身边窸窸窣窣地作响,睁眼一看,只见祝阴已然梳洗罢了,坐在床沿。他着一身赤红法服,上绣霜羽白鹤,肩背曲线流利,英姿飒爽。易情却憔悴僝僽,两眼眼皮不住打架。祝阴见他转醒,微笑着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