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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爻点头答应。

穆纯:“那我去睡觉了。”

宣爻:“……?!”

穆纯的言行转化之快,彻底出乎了宣爻的意料,而对方竟然说到途中就转身大步来到床边,掀被,爬床,一气呵成。

他躺下后许久,宣爻依旧惊得合不上嘴。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还能抛出一句更为莫名的话。

“嘴巴张太大松果会掉出来的。”

宣爻:“什么?”

穆纯:“没什么。”

宣爻:“……?”

宣爻盯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对方,努力试图弄懂对方上一句话的意思和眼前状况之间的关联性,没想到对方却在床上蠕动着拱向一旁,伸长胳膊拍了拍旁边刚空出来的那一侧。

“你可以睡我旁边。”穆纯说。

他的坦荡言行却换得宣爻地猛退一步做回应,而后又缩回墙角去了。

作弄得逞的穆纯一时却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改变了说辞:“你可以坐在我旁边。沙发那里也行。但是别缩在墙边。好吗?点头摇头?”宣爻点了头。

“乖了。那就这样。”穆纯很快又出声补充,“我会睡两个小时,期间你做什么都行,但是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也不许弄出声音。如果想吻我,就要先出声喊醒我,再经过我同意,否则等同于直接吵醒我,那后果可就非常严重了,不是起床气那种级别……你别一直点头,小心脖子酸。”

对方说一句宣爻就点一次头,脖子的酸感几乎跟对方的话同时出现,但等他抬头看向穆纯时却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惊讶不已地盯着对方,觉得对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却像能预判一切那样提前说出了阻止自己的话。

真是古怪的体贴与奇特的预判,宣爻无法理解地想:对方的我行我素本质显然跟这种古怪的体贴毫不相干,预判也是。可这种彻头彻尾地自我中心的典型,根本就不可能顾及旁人想法的概念,问题是对方又的确会顾及,而且是不动声色的顾及,自己因此不止不会觉得讨厌,还有点羡慕这种近似于“合理”的随心所欲。

就在宣爻从墙边挪到床前的几米距离里,穆纯的呼吸竟然已经变得相当均匀,继“在浴缸里睁着眼秒睡”后,展现了另一种秒睡方式。

宣爻错愕地杵在床边,盯着对方好一阵才回神,而后又想再凑近一些,等他想起了对方的话却又定在了原地,防止自己如对方所言,做出些诡异的举动。

可他虽然及时管住了自己四肢,却限制不了自己的视线。

从对方垂落额角的发丝开始,擅自经过秀丽的眉宇,掠过眼睑,来到过长的睫毛,目不转睛定住不动,仿若被蛊惑了。

而后的他的确像是被蛊惑了般,许久都没能动弹。

半晌后,他才如梦初醒般惊醒,蓦地退了半步,这才想起来反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大着胆子重新看向对方。

反复几次后,他终于敢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对方的睫毛根有一条比头发和眉毛都略浅的,像是极淡的粉青色的细线。

睁着眼睛的话,肯定只会注意到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并不会像现在这般显眼。

可对方闭上眼睛后,就会完全突显出来,与那块未经打磨的紫水晶耳坠一起,映衬着颈侧上的浅色块疤,使之愈发诱人……

第34章 吞噬者.16.4

穆纯方才入睡,就被感知危险的本能惊醒。然而“危险”并未化作“现实”,如同凝固在了酝酿阶段,他也不做任何动作,专注于辨识与判断,眨眼就发现里危险源于宣爻的视线。只是区别于普通的瞪视或赋有感情的凝视,完全感觉不到善意,简直就像匕首般冰冷却锋利,抵在自己颈侧,随时可能杀死自己。

这是第二次了。穆纯想。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匕首般的视线还是在餐馆与吞噬者对话的时候。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则是能直接触动自己避险本能的程度了。

可对方明明不讨厌自己,也不可能对自己抱有敌意,为什么视线却会如此锋利?

穆纯陡然睁开眼,与来不及避开的宣爻四目相接。

宣爻受惊地瑟缩着后退了半步,穆纯却朝他伸出手。

“来。”

他声音缓而低。如同诱惑。

“过来点,近点,再近点。”

宣爻不自觉遵从对方的话,而穆纯则耐心地等待对方来到距离自己足够近的地方。等宣爻察觉到对方准备如何时,已经来不及把不自觉伸向对方的胳膊给抽回去了。

穆纯从床上弹起,陡然一把抓住对方,猛地将其拉下,等对方失去平衡后,他便将对方直接甩到床上,用体重将其按住,很快就彻底固定了他妄图挣扎胳膊与双腿,让他动惮不得。

宣爻挣扎无果后竟然不再挣扎,像具尸体一样僵住不动。

有趣的反应。穆纯审视着对方想:是典型的小动物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后就不再继续挣扎的模样。可对方的眼神却正好相反,依旧像锋利的匕首,盯着自己不放。

宣爻没有穿上衣,穆纯却只穿了上衣,彼此的体温以一种诡异的平衡方式相互传递。此刻穆纯眼睛里的不悦、体重以及体温无一不在诱惑着宣爻,让他不自觉沉溺于感知包括对方体温在内的一切,直到被对方的声音惊醒。

“不是告诉过你吵醒我的后果很严重吗?”穆纯笑得并不友善。

“我没……吵。”宣爻发现对方生气了。

“那你躲什么?”穆纯又笑了。

“我没躲……”宣爻辩白。

“是吗?”穆纯笑得有些讽刺,“好。那我现在就放开你,劳驾你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会躲。”

穆纯言行一致,松开对方手腕的同时翻身到旁侧,盘腿单手撑着下颚,睨向对方,静待对方的表现。

宣爻恢复自由后竟然真的没有躲,只是撑起上半身,微垂着脑袋,视线却偷偷地定在对方身上。

又是那种匕首般的视线。穆纯心下皱眉,嘴上毫不留情:“都说可以直接看了,你还要偷看。真的非常不礼貌。会让人讨厌的。”

宣爻骤然回神,忙用两只手抓住了对方撑着下巴的那只手腕,眨眼就凑到距离对方近前,道:“别讨厌我……”

“你现在到是会害怕我讨厌你了,那刚才你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穆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却用另一只钩住对方的下颚,阻止对方避开自己的视线,“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偷偷盯着我看,或者说是瞪着我?”

“我没有瞪,”宣爻辩驳道,“我只是看。”

“看?”穆纯问,“那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充满敌意?”

“我没有……”

“简直就像要杀了我。”

“我没……”

宣爻的辩白骤断在对方凑近的动作中,他却瑟缩着转头避过了与对方的眼神接触。

无论是审视或是其他什么,但他知道对方凑近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吻,否则对方身上就不会有压迫感,应该是那种尤为诱人的气息。

奇怪的状态。穆纯把对方重新推倒,困惑地俯视着对方颤抖的脖颈与闪躲的眼神。

开始他觉得小松鼠很好懂,现在他不太确定了。

“你有点难懂。”穆纯毫不委婉道,“是一直这样,还是只对我这样?”

“一直……”宣爻低声道。

“难道你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穆纯问。

“唔。”宣爻忙点头。

“行吧。”穆纯暂时寻找不到更多异状,姑且相信了对方的话,随即再度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宣爻飞快地离开床,穆纯却重新仰躺回去,用眼角瞥了一下还维持着同个姿势僵住不动的对方,道:“不过,你已经吵醒我了,你还记得刚才答应了我什么?”

“对不起。”

“没有诚意。”

“……”

“我现在对吻没兴趣,”穆纯伸长胳膊,拍了拍自己身侧空出的床,道:“这里。躺下。我就原谅你。”

宣爻这次既没有躲也没有逃,而是“唔”了一声就以近似于被子弹击中的僵直状态,直挺挺地倒在了指定位置。

他倒下时发出的响动让穆纯一愣,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太好玩了。”他边笑边说,简直快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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