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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精心保管着的衣物,依旧整齐地叠放在衣柜里,那对戒指也被放在一起,兰熄从酒店阳台扔下来的那枚戒指,被应忱捡了回来,就连门口的花瓶里,也插着鲜艳欲滴的花朵,仿佛只要应忱再推开门,他们就会回到最初的云顶。那时候,应忱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兰熄紧紧拥入怀中,没有猜忌,没有伤害。
兰熄被应忱逼得节节后退,后背已经抵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应忱那炽热而执着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噬,那一声声逼问就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兰熄实在是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心中那压抑许久的情感似乎也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防线,他咬了咬牙,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说道:“是!是又怎么样?”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不过也是个东躲西藏的胆小鬼罢了!”
应忱只能听见兰熄说是,他眼中瞬间像是有光芒绽放,如同老木新生,脑子里都在放烟花,他身体猛地一震,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狠狠吻上了兰熄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多年的思念、悔恨与爱意,应忱像是一头饥饿许久的野兽,疯狂地啃咬着兰熄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走了。”
“不走了。”
像一个严守秘密的宝盒打开,那朵兰花终于肯露出一点洁白如雪的花瓣尖儿。
应忱才不走,就守着这朵石头开出的花。
他们之间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那声枪响惊动了如同重磅炸弹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邻居,而谢筝和沈天策刚好在家。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谢筝都想象过会看到血肉模糊的画面。
但眼前的景象属实让他们都愣住了。
只见应忱和兰熄在沙发上吻得激烈无比,他们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双手在对方的身上急切地摸索着,那模样就像是下一秒就要真枪实弹地干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点燃,弥漫着一种炽热而又疯狂的气息。
沈天策先一步于谢筝关上了门,出声道。
“再多看一眼,就要长针眼了。”
谢筝眼睛眨了眨:“闹鬼了?”
第75章 兰熄,睡吧(正文完)
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应忱和兰熄与世隔绝,又厮混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外界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
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气息与爱意之中, 像紧紧缠绕的藤蔓一般,密不透风。就连沈天策和谢筝两人短暂地出现过,他们竟也毫无知觉。
说来夸张。
当时的他们,眼中只看得见对方的轮廓。
应忱由于腺体受损, 原本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那种想要咬人的冲动了,可是, 在兰熄面前,他就像一个突然回到口欲期的孩子,难以抑制,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兰熄的脖颈处, 像是那里还存在着Omega腺体,向他发出致命诱惑。
理智回笼。
应忱翻出了那个许久未曾用过的止咬器。
他想起当初自己准备这个东西的时候, 他们那时关系已经濒临紧张,有对自己失控的无奈, 更多的却是对兰熄的愧疚。
阿姨的电话打个不停, 彼此两人才突然想起还有个女儿的事。
应忱的手机在被绑来的时候就被兰熄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
阿姨说念念这两天总是在念着爸爸。
“你们这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兰先生让人在外面守着,怪让人担心的。”
应忱拿过电话对阿姨说:“您先帮我们再照看一下, 我们晚上就过来接孩子。”
床上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不见天日的几日里, 两人跟八辈子没做过爱一样,荒//淫放纵, 时间在他们的疯狂厮混中变得模糊不清,不过满满当当都是难以启齿的回忆, 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
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用画笔重重涂抹在眼下,身上的痕迹更是纵横交错,令人瞠目结舌。
兰熄今早下床,双腿都像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般差点当场给应忱跪下,打颤,就像跟人爬了几天几夜的山,酸麻无力。
应忱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神里都透着疲惫,两人彼此对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虚弱。
沉默片刻后,兰熄说我们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应忱同意。
ABO世界里,有着信息素存在、等级与各种规则的世界,向来号召的信息素至上,零与肉结合才是高级品味,脱离了平凡与世俗的独特性。
如今两人因为腺体受损,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中那特殊的部分,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肉//欲。
没有了腺体的影响,没有了信息素的引导,纯粹依靠着肉//体的摩擦去寻求安慰。不再基于普世大众里基于本能又带着神秘色彩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俗的、不加掩饰的贪婪。
两人拥抱着昏昏欲睡。
应忱觉得,这几年的日子像是一场漫长而苦涩的跋涉,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往昔的顺遂与风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孤寂。
那些日子里,他就如同老鼠一般,只能在暗中偷偷地关注着兰熄。仿佛那是他心底唯一的光,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
自从与过去的生活决裂,他便彻底切断了和应氏的关联,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孩子身上。
而在沈仪臣给他办葬礼那天,他正躺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着颈后的伤。
好不容易如今兰熄对他有了一丝心软,应忱觉得自己仿佛从地狱一下子被拉到了天堂的边缘。他紧紧地搂着兰熄,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那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委屈、痛苦,像是决堤的洪水,就要倾泻而出。
他想要把这些年的所有遭遇、所有心路历程都告诉兰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语句说:“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吗?”
兰熄被应忱箍的特别紧,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承认道:“……有点吧。”
这里的有点儿是多少。
应忱问会比那时候在蓝梦湾的时候差不多吗?
兰熄想这到底有什么可比性?
“你要是再问,这最后的一点就没了。”
应忱说好吧,于是又开始自己絮絮叨叨的。
植入人工腺体的手术成功率实在算不上高,甚至是低得可怕,不然赵韵璇也不会做出那等疯狂之事。在手术前,应忱也是不安的,他强撑着精神,给身边人交代后事说:“如果手术不成功,就把念念的存在告诉兰熄。”
那是他最后的牵挂。
当手术结束,他失去了原本腺体,装上了人工模拟腺体器,从加护病房醒来的时候,却意外地感觉大脑像是从一团迷雾中挣脱了出来,清醒了许多。
护士告诉他,他手术中被抢救了三次,是Omega信息素救了他。
是当初兰熄让人送来的信息素。
应忱躺在那洁白却又透着冷意的病床上,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仪器发出的单调的滴答声。
他想起兰熄曾经因为他多次进出医院的情景。
那时候应忱内心挺矛盾的。
一方面,他觉得兰熄离开他也许是好的,自己现在这般落魄,又有诸多的麻烦缠身,兰熄本就应该去寻找更好的生活,不必被他拖累。
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坚定地认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比他更爱兰熄。
这两种矛盾的想法像是两条互相绞杀的毒蛇,在他的内心深处不停地撕咬着。
他觉得自己要被情绪化的浪潮淹没,于是,他让医生再给他开点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