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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认定陆玉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虞洮害的,她要看到虞洮哭出来,看到虞洮忏悔愧疚,这样她心中才会好受一点。

陆先生手心生疼,“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接回来。”

“我伤心?谁会替我伤心呢……”

虞洮垂下眼眸,近乎机械般的将这话说了出来,无关其他,就连手术室躺着的是陆玉,他也讨厌死亡。

他经历过太多书死亡,可是每次他死的时候,都没有人在他身边唤唤他的名字。

他要的其实不多,只要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就好,让他在死亡的路上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

虞洮在这个时候是羡慕陆玉的,陆玉有疼爱他的家人,而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

虞洮的话再一次激怒了陆先生,陆先生还想要打虞洮,但是这次他没有成功。

戴罹站在虞洮的身后,拦下了陆先生的手,放开陆先生的时候,陆先生顺着力道向后踉跄了两步。

戴罹将虞洮红肿起来的脸按在了怀中,“这件事情和虞洮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有关系,你也不能够打他。”

“因为你不配。”

虞洮从来都不记得被人维护的感觉,只是觉得此时鼻子有点酸酸的,脸上好似也没有那么疼了。

因为有人关切,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他很想哭,眼泪充满了整个眼眶,他咬了咬唇,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其实他很想要说,那些追债人的刺伤了陆玉,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盯上陆玉。

虞洮忘记自己是怎么跟着戴罹离开医院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陆先生让他再也不要回陆家。

虞洮跟着戴罹回到了他的家中,朦朦胧胧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戴罹在他的身边,用脸碰了碰他的额头。

“给你抹了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虞洮点点头,现在他就已经不是很疼了,他像是浮木上求生欲望极其的人拉住了戴罹的手,动了动唇,没能够说出任何话来。

“戴叔叔,我还是好疼。”

“这里好疼。”

虞洮蜷缩起身子,拉着戴罹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戴罹吻了吻虞洮的额头,“没事了,我会帮你分担着疼。”

第40章 黄粱一梦,大梦一场(第一个小世界完)

虞洮回来之后病了两天, 一直在发低烧,没有食欲,吃不进饭去, 看着清瘦了不少。

他整日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抬起一个手指都觉得费劲,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要到25岁这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坎了。

但是很显然, 他有点想多了, 在戴罹细心的照顾下, 他很快就好了, 可是他还是愿意天天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放纵自己。

戴罹也不介意, 虞洮愿意躺在,那他就陪他躺着,因为虞洮发烧刚好, 房间内不敢用空调。

戴罹的身子一贴上来,虞洮就显热的将他推开了,可是无论他推多少次,戴罹总会再贴上来。

戴罹真的是将虞洮说过的所有的话都记在了心上,之前虞洮说他没有吃饭,说他嘴小,他都一直记着,一有机会就拉着虞洮陪他联系。

一开始虞洮还能够接受,直到他见到戴罹含在嘴里的东西没有吐出来, 把他看的耳根又红有烫, 他急忙想从戴罹的怀中逃走, 可是戴罹恶劣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 不脏,待会我就去刷牙。”

戴罹的行为越来越恶劣,虞洮不得以离开了床,他害怕自己再这么躺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的机会了。

另外一边陆玉也清醒了过来,行凶的人被抓到了,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虞爸。

但是虞爸显得很无辜,他明明是想要让那些人去找虞洮,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是陆玉受的伤。

当他得知陆玉受伤后,面色惨白,如果是虞洮受伤,那么他可能还没有事,但受伤的是陆玉,陆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陆夫人守在陆玉床边三天了,看到陆玉醒过来,她是又喜又心疼的哭了出来,立马找来了医生。

陆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病房内寻找虞洮的身影,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那些医生外,他就只看到了陆夫人和陆先生。

陆玉抿着惨白的唇,声音沙哑的像是沙子摩挲在干枯的树皮上,“妈,哥哥呢?”

陆夫人脸上神情一僵,眼泪也停在了眼眶中,她很快反应过来,“小洮就在外面,先上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妈妈这就去把小洮叫进来。”

陆玉皱着眉头,他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能虚弱的声嘶力竭,“他不在是不是?我住医院了,他都没有来看我一眼是不是?”

“他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陆玉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受,无力的垂下自己的头,眼角落下一颗微凉的泪珠。

他是故意找上虞爸的追债人,又故意用钱羞辱他们,他看到他们拿出刀子来也没有任何的收敛,他就是要让自己受伤。

让他受伤的方式有千万种,但是能够让虞洮产生愧疚的,就必须是因为虞洮的事情而让他受伤住院。

虞洮的身上没有突破口,但是虞爸有。

冰冷的刀子带走了陆玉的体温,那种绞痛与他即将要收获喜悦的心情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等他从医院睁眼,他就能够看到哥哥了,他希望自己早点睡去,早点醒过来,哥哥会在医院里陪着他,他们可以一起吃医院里不怎么好吃的配餐,哥哥晚上就睡在隔壁的病床上,他会和哥哥好好的道歉,等到他们出院了,他们一起回陆家……

陆玉想的太过美好了,以至于他睁眼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时候,那种失意让他面如死灰。

“为什么……”

陆玉像是一只垂死的鱼,他梗起脖子打开了医生的手,脖颈上凸起一根一根的青筋,“别碰我,除了虞洮,你们都不要碰我。”

“我要见虞洮,见不到他,我还能够再死。”

他的动作太大,还不容易缝合的伤口又挣开了。

医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先给陆玉打了镇静剂,但这又不是长久的办法,陆玉醒来之后如果见不到他想见的人,故意还会有寻死的念头。

陆先生和陆夫人给虞洮打了很多电话,陆玉实在是闹得厉害,什么东西都不吃,醒来见不到虞洮,将就身边的仪器都给砸了,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将人捆在了床上。

虞洮被烦的厉害了,接了陆夫人的电话。

陆夫人哭的很厉害,小声祈求着虞洮陪一陪陆玉,仿佛只要他去了医院,陆玉的伤就会愈合。

可是虞洮真的很累了,他声音有些沙哑,“这次我去了,还会有无数次等着我,陆玉见到我是不会开心的,我也一样。”

陆夫人见虞洮软的不吃,态度强硬了起来,还细数着这些年陆家为虞洮做过的事情,“虞洮人要讲良心,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要你来看看陆玉,你都不答应吗?”

虞洮闭了闭眼眸,“陆夫人你忘记了吗?我去过医院了,是你们把我赶走的,让我永远都不要回去,那是我最后听你们的话。”

陆夫人失声了一会儿,“那是……我们的气话,求求你来医院看看陆玉吧,那天是我们做的不对,你不要生气,做父母的也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做错的时候,我们只是太担心陆玉了。”

“因为生气就将我一脚踹开,因为陆玉,又再把我唤过去……”

“这样不好……”

虞洮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有些哽咽,他讨厌将做懦弱的一面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陆夫人,挂断电话之前,他听到陆夫人在电话的那头咬牙切齿的诅咒道:“难道大师会说你活不过25岁,你这样凉薄的人的确不配活在世上。”

虞洮盯着手机看了许久。

医院里的陆玉终究是没有等到虞洮的到来,他麻木的吃着饭,又麻木的等着身上的伤口痊愈,他知道虞洮这次是铁了心的不来见他。

其实虞洮是最心软的了,但凡有人去他面前说说软话,再大的梁子也能够烟消云散。

陆夫人以为陆玉已经走了出来,在没有告知陆玉的情况下,她将属于虞洮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她始终都认为是虞洮将陆玉害成这个样子的。

陆玉走到虞洮房间内,看着空荡荡的架子,他急忙逼问陆夫人虞洮的东西呢?

陆夫人被猩红着眼眸的陆玉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说她将东西都丢掉了。

陆玉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鞋子还跑掉了一只,跪在垃圾箱前,从一堆泛着腐臭气息的垃圾里拼命的寻找着属于虞洮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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