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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忱亲吻他,Beta偏头表示自己要睡了,并转了个背对着他。
这是一种拒绝亲热的信号。
如果是过去,应忱不会接受,大概率还会直接摧毁基电站。
不过现在应忱只会盯着Beta的后脑勺幽幽地看,也不敢生出一丝冒犯。
右眼的手术是陵市医院一个相当有权威的眼科医生亲自操刀做的,修复受损的眼球结构,手术过程听得应忱眉头一皱又又一皱,双手撑在桌上坐立难安。
先是在角膜或巩膜上做一个小切口,然后医生再使用缝合技术修复受损区域,术后几个月内才会慢慢恢复视力。
手术失败的概率不是没有。
沈斯对明显焦躁不安的应忱说,就算是阑尾炎手术也是有失败的概率的。
可是应忱还是表现得很刁难医生。
“你可以安静一会吗?这是我的眼睛。”
Beta用宋闻璟的名字签下手术同意书,应忱这么久以为第一次露出从前那般阴翳的表情,他看着Beta,最后实在想不到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一言不发地看着所有的手续被办好。
好像全世界都应该听他发表完意见再行事。
可是Beta说这是我的眼睛。
意思是不需要应忱做决定。
“手术了,就可以去把名字换了。”
Beta对此没有意见。
回到云顶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谢筝,他主动对Beta打招呼,应忱挡在了两人中间,让出电梯说:“你先走。”
谢筝挑眉:“应总,真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去年你订婚那天,楼底停了救护车,我听说拉的我楼上的邻居,阵仗可大了,我生怕不是你,跟咱们公寓管家打听了好久,非常担心你呢,报道说你得了信息素狂乱症,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那个阵仗实在难忘,那天铺天盖地都是应忱订婚的新闻。
谢筝敷着面膜拿着平板,嗤笑说应忱这样的烂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刚好陆青筠此刻下班,进门的时候将大衣放下,而后过来亲他的后颈,得了一句嫌弃的一身酒味,离我远点。
“有句话说得真没错,臭味相投,你跟应忱这种烂人还真烂到一起了。”
陆青筠做过亏心事,无法反驳,只是有些被连坐的委屈,不过不敢表露,只丝滑地转移话题说:“楼下好像来了救护车。”
谢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从阳台往下望,甚至来的不是平常的救护车,而是贴着紧急标识,有些大量抢救设备的车辆。
身处娱乐圈,谢筝对各种事件的敏锐程度超乎想象,第二天他就打听到救护车来拉的是他楼上的邻居。
他怀疑是宋闻璟看到新闻把应忱砍了。
谢筝把自己这个猜想告诉陆青筠的时候,他罕见地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你觉得不可能吗?是,宋闻璟的确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可是你不懂,越温顺的人越压抑,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的,特别是跟应忱那种变态生活在一起。”
后来打听到应忱没被砍,谢筝还有些小小的失望。
后来看到新闻,毕竟像应忱这样的神经病天下恐怕没有几个,得信息素狂乱症也没什么惊讶的。
不过后来他真的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过应忱和宋闻璟。
谢筝掩唇一笑,想报复之前应忱将他甩在车后的意图非常明显。
应忱脸一黑:“……是吗?恐怕你失望了,我健康得很。”
谢筝刺激完应忱,又向他身后地Beta打招呼,可惜还没得到回应,面前的人就带着人上了电梯,非常没有礼貌地按下了关闭键。
电梯里应忱向Beta说那是他们的邻居:“不过疯疯癫癫的,嘴里没几句真话,不会理会他。”
Beta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忘掉了很多东西。”
封闭的空间里,应忱忽地脑子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他语气赞同地说:“对,你也忘了继续爱我。”
很突兀的一句。
让人有些没法接口。
应忱是那种需要人给台阶的人,从前耻于说这种话,可是那时的Beta愿意托着他,如今地狱唤回的Beta不会回应他的话,只会导致迷一般的沉默,而后看向他,仿佛在问,我真的爱过你吗?
显得他欺骗Beta的技术很拙劣。
Alpha就这样在自己的自言自语中破防了,回到云顶后,他一个人回书房看项目书看到大半夜,Beta抱着猫看完了几集电视剧,而后就去睡觉了。
他已经有些习惯右眼像是年久失修的灯泡一闪一亮的了。
手术前两天Beta就住进了医院,做完了一切检察,他就等着手术了。
手术很快的,至少在沈斯眼里觉得是这样的。
因为Beta进手术室的时候,太阳刚刚下山,出来的时候也才八点左右。
可应忱不那么觉得。
他本来还带了电脑的,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Beta被推出手术室,他清醒之后,就感觉到眼睛上覆盖着遮蔽性很好的眼罩,耳边传来应忱的声音:“醒了吗?张嘴吃一粒止痛药。”
其实现在不是很疼。
所以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头晕。
可疼起来的时候他吃药见效就没那么快了,Beta还必须保持俯卧位,促进视网膜复位,应忱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地,然后让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止痛针。
Beta感觉到可能是护士在给他擦汗,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应忱有些恼怒的声音,说为什么不早点听他的话吃药,他总是这样,忤逆他然后吃很多苦。
大概不是手术后的晕眩,而是被应忱吼出来了。
Beta被扶起来喂着吃了一点清淡的食物,而后就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病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Laura脱离了原直系老板,回到了赵韵璇手下,她带了鲜花来探望Beta。
应忱对于这个执着于扮演双面间谍的女秘书观感并不好。
Laura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说:“应总,我是听说宋先生做手术,代表个人来看望的。”
应忱:“他不太适宜见客,你可以走了。”
Laura想透过门缝打量里面的人,被应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应总,我知道你看见我肯定非常愤怒,不过当时的宋先生真的非常痛苦,他明明当初宁愿自己受伤也陪你度过易感期的,这一切都是……”
你造成的。
应忱:“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愿意陪我度过易感期了?”
明明每一次都是他强迫的。
Laura也觉得良心过不去,可是更对应忱这么多年的迟钝觉得不平,她说了个时间:“那个时候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把宋先生弄得很糟糕了,甚至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从医院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问你的情况。”
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个所谓的背叛自己的Alpha?
第41章 你这样勉强,究竟能如谁的愿?
Laura的话落在应忱耳朵里的时候, 他第一反应就是胡说八道。
Beta怕他。
更怕易感期的他。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Beta是没有腺体的,的确不适合陪Alpha度过易感期,可露在明面, 光明正大的厌恶和抗拒让应忱觉得自己像是被嫌弃和抵触。
Alpha压制人的方式时, 确实可以用“野蛮”来形容,往往伴随着暴力和强制,如同荒野中的猛兽,毫无怜悯之心。每一次的亲密接触, 都像是野蛮的掠夺,在信息素的催化下, 大概只有只有纯粹的力量和欲望的宣泄。
所以Beta对他的厌恶感与日俱增。
应忱想,他和Beta最大的矛盾是怎么激化的呢?
那是他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易感期失控过后,查到了Beta的住院记录,那上面的每个字眼都刺激着应忱的神经, 显示着Beta被一个不知名的Alpha弄得进了医院,还是在他易感期的时候。
他气疯了。
可是身边人都查不出那个Alpha是谁, 其实有很多遗漏的地方,在他质问Beta, 他承认, 坐实的那一刻的时候,应忱把理智就全忘了。
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在Beta身边安排封焰,到底没能够时时刻刻将人一切行踪掌握在手里, 这一点就足以把他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