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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官不贪)不是什么大毛病,用不着改(别犯原则性的错误,朕允许你捞点儿吃穿钱。)

周锦钰纵然有满肚子先进的现代知识,站在他爹这个位置上,怕是连半集也活不过的,但他谦虚谨慎(胆小咸鱼)给爹出出主意,二郎运作一番,父子合作,倒是双方的福气了。

永和帝自然清楚周二郎家的条件,好歹也是自己宠信的大臣,竟然要去买什么没人要的盐碱地,说出去都给自己丢人,好像做他的宠臣就这待遇似的,永和帝不爽,当即吩咐魏伦从没收的田庄里寻摸个上等的给周凤青。

魏伦对周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几双手套又赚人心又赚银子,陛下张口就是一个上等田庄送出去了。

怕是陛下自己都对这上等田庄值多少钱没有概念。

不过他才不会提醒皇帝,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挑最好的田庄给周凤青,周大人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白接他这个人情,除了皇帝不好,你好我也好。

从皇宫里出来,周二郎吩咐张福驱车去安京城里最大的乐器铺子凤鸣轩。

过段时间钰哥儿要开始学习音律了,他得给儿子去挑选一把好琴,另外让孩子吹飘带对孩子的肺还是有好处的,就是时间一长,过于枯燥,现在可以尝试着让他学习箫笛一类的乐器了。

第108章

谈成一笔独家生意,得了一处田庄,周二郎心情亦忍不住有些雀跃,本来就是个敢花银子的主儿,又是给儿子买,当真是舍得。

买了一把名唤“海月清辉”的七弦琴,又买了紫竹琴萧并竹笛,仅就这三样东西,把前些日子皇帝赏赐的五十两黄金花光,还倒贴三百金,基本上把周锦钰之前赚的家底儿豁豁个差不多。

主要这把“海月清辉”值钱,乃是人家新出的镇店之宝,第一天放在店里售卖。周二郎一眼就看上了,银子随时可以赚,但一把合眼缘的好琴绝对可遇不可求。

此琴出自名家之手,外观古朴典雅,用料更是讲究,琴面采用纹理精美细腻的金丝楠木,不腐不烂,上手质地温润,在不同光线下可呈现出不同的金丝光泽,而下雨天更会散发出阵阵楠木香气,其香若有若无、清幽淡雅。

而制琴的弦丝亦是用了极其珍贵的冰蚕丝所做,此琴琴音深厚清越,故得名“海月清辉”

周二郎觉得很合适儿子用。

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周二郎先给店家付了定金,回家取银票。

一进家门,周二郎把儿子抱起来,用力在脑袋上亲了一口,乖娃太能干了!

朱云娘见他高兴,笑着问他皇帝是不是特别满意钰哥儿弄出来的手套。

周二郎放下儿子笑道:“岂止是满意,是相当满意,皇帝陛下还赐给咱们家一处上等的私人田庄。”

故意卖了个关子,“娘子猜这田庄里共有多少亩良田?”

朱云娘抿嘴儿笑:“听说安京城里的大家小姐有那嫁妆丰厚的,陪嫁田产足有好几百亩之多呢,皇帝陛下家大业大,赏赐给二郎的定然是少不了。”

周二郎莞尔,调侃道:“娘子与京城里的贵妇人们交好,见惯了富贵,倒越发显得宠辱不惊了。”

周锦钰好奇,仰着头问道:“爹,皇帝陛下给了咱们多少田地啊?”

“一个庄子,并一千亩上等田,周边的盐碱荒地也归我们所有,包括庄子上原有的佃农庄户。”

周二郎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这些全都是我们钰哥儿的功劳。”

周锦钰自然知道他那几副手套换不来皇帝如此丰厚的奖赏,定然是爹让皇帝满意。

不过他是真的给惊到了,果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考科举如此之内卷残酷,依然有大批的书生前仆后继,屡败屡战,实在是上岸之后的回报太过丰厚诱人。

周锦钰不知道的是考科举卷,做官更卷,考不好可以再考,官做不好要杀头。

一家三口都很开心,周二郎把家里的银票洗劫个差不多,云娘问他做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

周二郎道:“给我们钰哥儿买了把琴。”

朱云娘:“……”

买了把琴?

买了把琴!

买——了——把——琴!

啊啊啊啊啊啊……。

周锦钰:“……”

我爹几乎掏光家底儿给我买了把琴。

我得弹出什么样的曲子才能对得起这把琴的身价!

啊啊啊啊啊啊……。

周二郎拿着银子开心去买琴,娘儿俩面面相觑,朱云娘摸了摸儿子的头顶,“你爹对你寄予厚望!”

周锦钰懂了,官二代和富二代都只是表面,本质上他是个学二代,表面上爹对他学什么都没有要求,高兴就好。

实际上:我周凤青的儿子,学什么都比别人强。

七弦琴买回家,周二郎献宝一样给儿子欣赏,问他喜不喜欢,周锦钰就算不懂鉴赏,单瞧那做工和品相也能看出每一样东西都散发着真金白银的味道。

他爹的一片心意,他怎么敢不喜欢。

可——太——喜欢了!

周老爷子种了一辈子地,做梦也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家能拥有千亩良田,在老头儿心里啥真金白银都不如家里有地有粮食踏实,恨不能现在就去庄子里看看自家的地,乐得见眉不见眼。

老头儿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跟着儿子进了京城享富贵,好是好,就是总感觉每天没抓没挠的少了点儿什么,儿子这一说有地种了,心里头敞亮得不行。

周二郎在农家长大,能理解他爹,笑道:“爹不用着急,以后有您忙乎的。”

周凤英也笑着打趣老爷子,“爹,您现在可是有福气了,我看啊,您烧香拜佛这么多年都不如养了个好儿子。”

“可不管乱说,二郎自己有出息也得是神仙护佑着才这么顺顺当当。”

老头儿赶忙打断闺女的胡言乱语。

老太太难得发了句言,“你爹羡慕了族长一辈子,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地,高兴呢。”

周二郎吩咐丫鬟取了酒来,给老头儿满上,“爹,今儿高兴,二郎陪您喝两杯。”

说完他又给周老太太倒上,“娘,这是您的。”

“还有大姐的。”

“娘子也喝点儿。”

周二郎给一一倒上,笑着看向外甥女,“咱们兰姐儿也少来点儿?”

兰姐儿忙摆摆手,“二舅,你们喝吧,我就算了。”

周二郎笑了笑,拿筷子头儿在自己酒杯里蘸了两下,点在儿子嘴巴上,“姐姐不喝,我们钰哥儿来点儿。”

周锦钰给他面子,舔了舔,尝到些许的涩辣味道,其实一开始他还想到过靠酿酒赚钱来着,后来才知道北方游牧民族的蒸馏技术早就传入了大干朝,这里的酿酒技术已经相当完备成熟了。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格外开心,各自回房休息,冬天天黑得早,吃过饭离晚上睡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周锦钰央着周二郎吹笛子给自己听。

周二郎喝了点儿小酒,微醺,兴致也高,欣然应允了,拿来新买的竹笛横置唇边。

千日管,百日笙,十年笛子不好听,吹笛子是极为要求技巧的,需要嘴巴、手指以及气息的灵活配合,通过颤音、叠音、打音、滑音等技巧变幻出丰富的音色。

周二郎用一个超长的吐音连颤音起范儿,竹笛瞬间倾泻出欢快的音调。

周锦钰托着小下巴,满眼崇拜的侧耳倾听,云娘亦听得入神。

周二郎看着娘儿俩,目光柔软。

这一刻的美好和从容远比权势、地位、功名、利禄更让他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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