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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的是儿子,他那老娘身上藏了不少钱。”

钱都送到手边来了,不拿都不行。

在这节骨眼上,她不可能翻供说自己之前说谎。而且看情形,应该是那三个白眼狼为了避免加重量刑而做出的破财免灾。

拿就拿,原主爷孙俩帮了他们那么多,不但得不到好,还要被算计。想到这些,顿时觉得这钱她拿着一点都不亏心。

警察同志离开之前留下了他的地址,又留下话:“到了地方来个信。上次那个事儿有了初步的进展,但还没完,等有了结果,我再写信告诉你。”

警察同志走了。周悦安坚决不走,她坚持要送姜棉上火车。周承安居自然跟着当尾巴。

集合点已经有了几十个人在,姜棉还看到了一些熟面孔,其中有两个还是他们曾经的同班同学,还有几个是同校的。原身也不是爱交际的人,所以只是能认脸,并不相熟。

“那两个不是姜棉和周悦安吗?他们怎么也来了?”

“估计是来送姜棉的。周悦安那个身子,走急一点都大喘气,别说上山下乡了。”

“周悦安就是命好,家里几个孩子都不用去插队。”

“一年到头病殃殃的,跑个步都得要命。要不你也命好一个试试看。”

“我们家楼上那个,不想下乡,闹了好久,后来不知怎么把腿弄断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不要乱讲,下乡是光荣的事,是去参加农村的建设,是很有必要的事儿。”

“你看姜棉的头上还包着纱布,不会是不想下乡故意磕的吧?”

“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人家父母是烈士,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本来就没必要去的。”

“听说她爷爷也去世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好像她的一个什么亲戚想谋她家的东西。”

周围的人在咬耳朵说着她们的小话,周悦安也跟姜棉悄悄咬耳朵。

“我今天早上偷偷听到我爸和我妈说,红旗小学旁边的清风巷,昨晚抓了好些人。好像是一个女的发现她丈夫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就闹了起来,让人知道了,报了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抓了那么多人。”周悦安悄悄扬了扬下巴,“看见那个头上别着发夹的那个女的没?她叫刘春晓。她姐姐和一个革委会的小头目走的很近,平时在我们大院那可牛了。昨天晚上她姐姐也被抓了。不过看她那个得瑟样儿,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她小气爱记仇是出了名的,你要离她远点。”

“好。听你的,我有多远就躲她多远。”姜棉面上跟周悦安说话,心里已经活动开了。

红旗小学旁边的清风巷,那么巧,一抓抓好些人,应该不是男女作风那么简单,这可能就是一个讲给外人听的借口。警察同志说那事情还没完。看来事情不小。不过她马上走了,等有了结果,警察同志会写信告诉他,慢慢等着就是。

折腾了半天,终于人都到齐了,于是一帮人到了火车站,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挤上了车。

上车后,时候已经过午,挥别了周悦安兄妹,姜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姜棉的座位是临窗的位置,面前有个小台子。

对面的三个位置已经坐满了,三个男性,都是十七八岁的青葱少年 。

姜棉放好行李,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空的。她的肚子也是空空的,还有点累。

这时候车还没开,车厢里到处吵吵闹闹的。

嘈杂的环境和快要饿扁的肚皮让姜棉感觉有点烦躁,但又不想吃东西。

先别管了。姜棉一边想着一边掏出粗糙的卫生纸把自己面前的台子擦了擦。

她得先趴一会。饿的时候如果不吃东西就想睡觉,是姜棉上辈子的老毛病了,灵魂穿了,这毛病也跟着带过来了。

等姜棉趴得有点迷糊的时候,火车开始动了动,她感觉有人走到身旁边坐了下来,接着重物碰撞桌面“啪”的一声,把她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姜棉转头看了看身侧那边,一男一女。年纪跟对面的那几个差不多。刚才的响声就是挨着她坐的那位女孩弄出来的,江绵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刚收回去的手臂。

姜棉把心中的那口气压了压,最终没有开口。

车开动了,人也开始安静下来,虽然还有一些低低的饮泣声,但总算没有了开始那么的嘈杂。四周有人陆续拿东西出来吃。

姜棉感觉饿得腹部只剩下一层肚皮了,这会食欲开始起来了,xvzl把手伸进挎包里摸了一遍,最后把挎包里的那个布包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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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棉打开布包,逐一看过后,有点愣。

一个牛皮纸袋装着六个鸡蛋,一个小点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一摞饼,烙得比较干,麦香扑鼻。这种饼水分很少,在这种天气应该可以留好几天。

鸡蛋和烙饼底下是两个铝制饭盒。姜棉打开第一个,白白胖胖的四个包子几乎挤满了饭盒;再打开另一个,满满当当的全是饺子,由于包装的很严实,饭盒摸着还有些微微的温度。

这是几个她才吃得完的午饭呢。姜棉心下微暖。

把包子盖上放好,这个可以留到晚上当晚餐。

姜棉挤出去洗了手,顺便洗了把脸,清清爽爽的,总算舒服了些。

回到座位坐定,打开那个装着饺子的饭盒,捏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饺子还是温的,一口下去,满嘴留香,猪肉白菜馅的,皮薄馅大。有原主的记忆,确定是周悦安妈妈的手艺无疑。

姜棉早就饿了,一时间顾不得旁人,只顾埋头猛吃。

“咕嘟……”,“咕嘟……”,突然听到四周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姜棉一抬头,目光所触到的那几张脸都有点尴尬的意味,有两人捏在手里的窝头馒头,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闻香流涎,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姜棉不觉得吃独食有什么问题。

毕竟是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而且白面、肉、蛋,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是精贵的东西,虽然这些她样样不缺,但她更不缺脑子。

在前世,路人的目光她见多了。再说他们又不是没吃的,还是自己的肚子最要紧。姜棉又低下头,准备继续开吃。

“有些人真应该去好好劳动改造改造。资本主义享乐的思想可要不得。”坐在姜棉旁边的那位女同志手里捏着馒头,端出一脸的正气,可惜没有控制住那双眼睛粘着饺子不放的贪婪。

姜棉咽下口中的饺子,翻了个白眼:“你是在说我吗?吃顿饺子就是资本主义享乐的思想了?看来你是没吃过饺子,怪不得眼睛都快粘到我的饺子上了。这里有没有哪个同志是跟她下到同一个地方的?以后吃饭的时候可以留意一下,看她是怎么艰苦朴素的。”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下来了。只余下偶尔吞咽食物的声音。

看来极品还是少数的。

姜棉没再理。虽然说她吃的好了一些,但在这个车厢上不可能只有她带了好吃了。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回城,除了在家里特别不受宠的,一般的人家里都几乎会把家里最好的给远行的孩子带上。

“同志你好,我叫唐建设。可以用苹果跟你换一些饺子吗?”对面的小伙子笑眯眯的,手里递过来一个大大的苹果。苹果够大够红,绝对是精品货。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极品以后自有极品料理她。

而且这女孩刚才明明看到她在睡觉,还弄出那么大的声响,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绝对不是她小气报复,一般的思维推理而已。

“可以。姜棉。”姜棉嘴里含着东西,懒得多说话,把饭盒盖子放在台子上,倒了一半的饺子过去,推过对面,接了苹果放进自己的挎包,接着开吃。

旁边的那个女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差点咬碎了牙,捏在手里的馒头都快成粉了。紧挨着的男孩悄悄碰了碰她的手,没出声,拉了两下女孩,没得到反应,只得有点无奈地低头继续啃自己手里的馒头。

唐建设接了饺子过去,用手托着,自己先捏了一个,然后递给旁边那两人。姜棉瞄了一眼,瞬间了解,开始没留意,这三个家伙原来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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