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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抬起下巴,将她更往怀里摁,低低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入耿舒宁耳中。

“行,朕错了,朕温柔些。”

耿舒宁唇角微勾,这还差不多。

被他抱着,温柔哄着,她先前所有飘飘荡荡的不安都有了落脚之地。

她乖巧靠在胤禛怀里,小手不自觉揽上自家男人的腰肢,感觉自己也该说几句甜蜜话哄哄他。

只是不待她开口,胤禛灼热的气息就凑到她耳畔,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比龙舟下的河水还温柔。

“岁宁,朕刚发现,你就是欠收拾,收拾服了你才会听话。”

“你且安心,等你养好身上的伤,你要是再敢胡闹,朕就叫你再也下不了床。”

耿舒宁:“……”

她恨恨推开这狗东西,她就多余幻想他会谈恋爱。

她咬牙忍住痛呼,跟个乌龟似的慢吞吞翻个身,离他远一些,胤禛只含笑以胳膊撑着脑袋看着。

耿舒宁白他一眼,问起正经事儿,“张总督无碍吧?”

那日她落水的时候,刺客的攻势还不减呢。

“前几日没来得及跟你说,刺客头领我认识,爷您也认识,就是廖氏那位掌柜。”

胤禛眼神微凝,“暗卫查出来刺客确实是反清复明的谋逆之辈,却没从中查到天地会的踪影。”

他自从认识廖家少主廖清河后,一直叫人暗中盯着呢。

可现在暗中盯着的人没发现不妥,廖清河却动了手……他心下微沉。

要么就是盯梢的暗卫有问题,要么……那廖清河知道他的身份了。

当初跟他一起救下廖清河的,是跟他一起处境办差的五弟允祺。

这次允祺身子不舒服,没有跟随御驾南下,唯一跟允祺关系亲密的……只有允禟。

先前骗买一案,跟允禟也脱不开干系。

胤禛的眼神愈发沉凝,老九没有那么高明的手段,他背后必有人出谋划策。

这事儿得查清楚。

若只是兄弟间争权夺利,太上皇还在,他可以放任。

可若允禟走岔了路子,吃里扒外,有损江山社稷,就算太上皇拦着,他也不会留他。

但面对耿舒宁担忧的眼神,胤禛没有多说,只转开话题,露出个微讽的笑。

“你倒是还惦记着张鹏翮,也是巧了,他昨日刚进了折子上来,不忘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胤禛深深看着耿舒宁,“你为何要让人救他?”

耿舒宁不解,“他不是个清廉又有才能的大臣吗?既然是爷之肱骨,我救他有什么问题?”

“那你是为了朕,还是为了他?”胤禛眼神更加幽暗。

“先前你在龙舟上对朕说过的话,对着张鹏翮也适用,是也不是?”

耿舒宁一想起张鹏翮那小老头样子,就有些不可思议,四大爷这是吃个小老头的醋?

她答应过胤禛不会骗他,这会子也懒得哄他,只慢吞吞翻了个白眼。

“我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都说百姓为重君为轻,这不也是您最看重的?”

胤禛呵笑出声,用手缠着她的发丝轻拽,“那你可知道,他谢过了你的救命之恩后,依然不忘提醒朕,莫要过分宠信你,以免牝鸡司晨之祸?”

不止如此,张鹏翮甚至头铁到,直言自己进了密折去畅春园。

在张鹏翮看来,女子有才比起男子来更危险,既然太上皇也知道耿舒宁的存在,他就更要劝谏这对天家父子小心谨慎。

胤禛清楚,回头等进了京,太上皇那里还有一关要过。

只是这事儿就不必叫耿舒宁知道了,他会替她挡下危险。

耿舒宁闻言则愣了下,白嫩的脸蛋儿不自觉鼓了鼓,那小老头竟然瞧不起女人?

她略有点膈应。

但面对胤禛凉薄带讽的眼神,耿舒宁不愿意低头,只梗着脖子冷笑。

“我又不是跟他过日子,他眼瞎心盲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管问皇上,要不要给我多上几层枷锁,免得我这牝鸡飞到您这真龙脖子上阿屎阿尿!”

胤禛被她娇滴滴的脾气逗得想笑,知道她身上有伤,也不拽她,只俯身上前,轻揽着她。

“朕信岁宁,如信朕自己,朕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耿舒宁脸颊微微泛红,戳着他胸膛不说话。

他连皇后之位和独宠都承诺了,甚至连国运都拿来发誓,这事儿要是被太上皇知道,他可能连皇帝都当不成。

所以他的心意,她自然清楚。

只是刚谈恋爱的女人,就是忍不住要作啊。

她上辈子可是连男朋友花没买对颜色都要闹的性子。

说白了就是活得太自我,只是在这个世道,耿舒宁也清楚不能太作。

她小声哼哼着解释,“我这人懒,对权势什么的不感兴趣,我只是想为百姓,为您多做些事情,叫这世道更好一些。”

胤禛亲亲她额头,“朕知道。”

她若真贪恋权势,就不会一直闹腾着想法子出宫了。

耿舒宁抬头,胤禛低头,稍稍温情的对话,叫幔帐里又升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嘴,总之等耿舒宁反应过来,两人就贴在了一起,孽源戳得她本就不舒服的地方更疼。

她扬着脖颈儿,气息不稳地细喘着推他,“我不舒服,热,您离我远一点。”

胤禛不想松手,她身上的香气,微微湿润额头的细汗,还有迷蒙着水光的杏眸,都叫他心怀缱绻。

他嘶哑着嗓音哄,“再叫朕亲一会儿,朕不动你。”

耿舒宁像个拔掉无情的渣男一样,表情冷酷抬脚踹他,灵魂三连问——

“您折子批完了吗?该见的大臣见完了吗?该处理的政务处理完了吗?”

胤禛:“……”

他离开二十多日,确实积攒了不少政务,这会子还真是抽空过来的。

耿舒宁得意挑眉:“我饿了,浑身都疼得厉害,您行行好,赶紧去忙吧,别折腾我了!”

胤禛无奈看了眼自己最难受的地方,只能恨恨拧她鼻尖。

“你等朕忙完!”

闹腾这一场,耿舒宁心情好了许多,将胤禛的威胁抛之脑后,咬牙起身洗了个澡,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也去办自己的事儿。

墩儿和墩儿奶奶被安置在龙舟甲板旁的梢间里。

不是要虐待他们,只是为了避免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不好解释。

赵松比以前更加谄媚,更加恭敬地引着耿舒宁往那边去。

边走边仔细跟耿舒宁说道:“先前接触过您和晴芳的村民,都送到了李知府治下的庄子上去,有几个不妥当的已经处置了。”

“那村子也不大,总共就百十号人,林主事做了马贼屠村的假象,不会有人知道您流落在外的事情。”

耿舒宁问:“李知府是哪位?在他庄子上……是卖身为奴?”

赵松赶忙解释,“不会不会,大多数日子都会比以前好过,毕竟救了您是大功一件。”

“李知府名讳为卫,字又玠,乃是万岁爷的心腹,最是忠心不过,您只管放心。”

耿舒宁一听是她猜的那个,确实放心了。

李卫别的不说,就忠心和脑子灵活而言,不管野史还是正史都是肯定的,不会做傻事。

她又紧着问:“墩儿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赵松立刻点头,只是表情略有点微妙:“您……在马上吩咐的事儿,苏总管都听到了,特地令人回去叮嘱过。”

“都收拾妥当送到了龙舟上,绝不会委屈了墩儿一家子。”

耿舒宁沉默,她这话是趴在马上扯着嗓子骂人时说的,那岂不是代表苏培盛什么都听见了?

只片刻过后,她表情又恢复了淡定。

反正丢人的时候太多,她算计不过来,四舍五入就等于没丢人。

因为墩儿和奶奶住的地方太小,耿舒宁没叫别人进去,自己进了他们的梢间。

地方确实很狭窄,是做暗间用的,只能摆开一张床,有个狭窄的通道,连着个小窗户。

好在夜里点着油灯,也能看清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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