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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那爱钻营的,拼了名声苦苦钻营也未必能爬上去,可选秀给了他们新的思路和钻营方向。

只要他们扶持家里姑奶奶成为功德上佳者,皇上英明,还能不知道秀女背后都有家族支持?

即便进不了宫,家中女儿也好高嫁,家族也体面,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反对的那些人,拼命在朝堂上弹劾耿佳德金教女不严,弹劾耿舒宁肆意妄为,甚至谏言皇上有违祖训,是为不孝……

支持得更多,虽然在官职和家世上无法跟前者抗衡,却能在百姓和学子们之中掀起风浪。

一批批称赞皇上英明,岁宁女官忠心为主的口水歌和文章在京城传播开来,甚至向京外传去。

等到支持得多了,渐渐也有人敢在朝堂上,跟那些反对的人争执,朝堂再次热闹起来。

胤禛便趁此机会,令以陈廷敬和张廷玉为首的内阁,颁布了在整个大清推广火耗归公和养廉银的新政。

争吵得正上头的两拨人心情都有些微妙,这下子是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

谁也不愿意推行这样的新政,一旦推行,往后再想抽油水就难了。

反对选秀的那些人怕自己反对新政,另一批人会支持新政,毕竟他们是少数对多数,要是较真起来,这新政怕是再无更改之机。

而支持选秀的……他们也不想支持新政,可又担心反对会影响家中秀女,那先前的付出就没了意义。

新政一颁布下去,朝堂上竟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连吵架的都没了。

耿舒宁在布库场里笑得肚子疼,“爷也太狭促了,估摸着这几日医馆要忙坏了,好些人得牙疼。”

胤禛一身束身短打装扮,淡然翻看着允禟交上来的官学选址折子,还有挂在理藩院下的皇商铺子试行的折子。

闻言他调侃,“朕反倒觉得,医馆不会有人去,只是药材要涨价了。”

能做官的,就没几个傻子。

这会子就是再傻的,也反应过来,他们因为选秀而起的争执,显然是皇上故意放出来迷惑他们,好推行新政的鱼饵。

偏偏入了局,他们这会子想退也是不能,气得牙疼也得遮掩着,最多在家里喝下火的药汤子。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等秀女出宫后的诏书,还有那劳什子功德如何获得,再看该怎么办。

胤禛心情颇好地起身,佯装严厉呵斥:“脚分开!与肩同宽!再站半个时辰!”

“要随朕出征,起码得腿脚有力,跑得快一些。”

“你跟巧静说要照顾朕是吧?那手上也得有把子力气,等朕脱了铠甲,你也好替朕松散下筋骨。”

耿舒宁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这狗东西恩将仇报!

要她一个动脑子的练武,这是要她死呜~

胤禛将辫子甩到脖子上,继续严肃要求:“下巴抬高些,腰腹用力,以后脚跟站稳!”

耿舒宁继续在心里骂,狗直男太恨人了。

听胤禛建议来布库场锻炼的时候,她脑子里全是上一次光着上半身摔跤的美好画面,立马就同意了。

她脑子里的画面,当然比这个还要香艳,特地换上了新做的内衣。

先前两人一个忙着盯选秀,一个忙着跟大臣们商定新政推行的事儿,好几日没干点什么了……她有点花花心思很正常吧?

结果来了布库场,狗东西给她玩儿这一套!

耿舒宁恨得牙痒痒,怕自己反悔,这狗东西也反悔不叫她跟着,只在心里发誓,往后狗东西别想再上她……有她在的龙床!

她正在心里骂,身后突然就贴过来一个有力的拥抱,叫腿脚发颤的耿舒宁懵着就被转了个方向。

胤禛摩挲着耿舒宁无力的腰肢,薄唇贴上她耳畔——

“你不喜欢站桩,朕教你个锻炼手上力气的法子,布库有一招叫做盘根错节……”

耿舒宁恨恨搂住他脖子省力气:“那爷不早教!!!”

胤禛低笑,咬着她颈间的水晶细带轻拉,声音愈发喑哑。

“你先前以惊喜哄朕顺你的意,朕如何不能哄你一哄,给你些惊喜?”

“州官不能只岁宁女官一人做得,宁儿说是不是?”

耿舒宁:“……”

呜咽着被放在软榻上时,她阖上眸子轻哼,轮着做就轮着做,下回给她等着!

俩人难得忙里偷闲,在布库场里以州官和百姓身份友好‘洽谈’时,温泉行宫的太后正大发雷霆。

太后在得知乌雅氏一族所有秀女都被刷下来时,已经发了一次脾气。

但因为先前康熙的敲打,哪怕荣太妃派了人来哭诉挑拨,她也强行忍者没发作。

可等胤禛下旨特令允禟作为皇商,铺面挂于理藩院贸易司门下,准备利用选秀一事赚钱,宜太妃也被晋为宜贵太妃,乌雅氏忍不住了。

“荒唐!皇帝简直是疯了!他是要让自己成为大清的笑话不成?”乌雅氏狠狠摔了一套茶盏,气得脑仁儿疼。

“皇帝这是拿皇家当杂耍的贱伶吗?本宫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她又摔了个茶壶,“本宫丢不起这样的人,立刻回宫,本宫要下懿旨申斥那个蛊惑皇帝的惑星!”

周嬷嬷吓得跪在地上劝:“主子喜怒,小心隔墙有耳啊!”

“没有皇上的旨意,您这会子回宫,万一皇上告诉老祖宗,叫您过去立规矩……”

“再者,惑星一说太上皇已经斥为无稽之谈,若叫人听了您的话,怕是要惹怒太上皇……”

“放肆!”乌雅氏狠狠拍着桌子怒斥,“离本宫的千秋还有一个多月,皇帝还敢叫本宫在温泉行宫过千秋不成?”

“本宫回宫规劝皇帝,管教他身边的女官,也是太上皇叮嘱过的事儿,本宫如何做不得!”

周嬷嬷还要说话,乌雅嬷嬷直接打断她的话,附和太后:“主子所言极是,这会子天儿也热了,温泉行宫热得住不下人,您回宫将养身子也是应当的。”

最重要的是,后日就是秀女出宫的日子,若是叫皇上和耿氏那贱人做的事情得逞……

乌雅嬷嬷思及自己收到府里送来的信儿,吩咐她必须得劝太后在秀女出宫之前回去,拨乱反正!

她咬咬牙,深吸口气道:“老奴这就令人安排,送您回宫!”

太后想回宫,说难也易。

难在无皇上来奉请,亦没提前通知宫中,上头无人则已,但太皇太后和太上皇还在,贸然回宫,并不体面,也不合规矩。

易在太后是生母太后,她就是昏了头去金銮殿走一遭,只要不造反,大清以孝治国,皇上也不能拿太后如何。

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不能太给乌雅氏没脸,端看太后自己心中是否清明。

清明与否,外人不得而知,乌雅氏心里自有掂量,她只端着怒容由乌雅嬷嬷去安排凤驾。

翌日,乌雅氏由禁卫军护送,轻车简行,半上午就进了宫。

一进慈宁宫,她立刻吩咐乌雅嬷嬷:“你去养心殿,把皇帝给本宫叫过来,叫耿氏跟着!”

乌雅嬷嬷巴不得太后怒火冲天呢,二话不说,也不叫周嬷嬷有开口的机会,气势汹汹直奔养心殿。

可惜,慈宁宫嬷嬷的身份,不足以叫她在养心殿放肆。

乌雅嬷嬷前脚出了慈宁宫,后脚赵松就禀报到了苏培盛跟前。

苏培盛面无表情挥挥手,“叫人守着,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忘御前凑,咱家亲自去迎乌雅嬷嬷。”

赵松狠狠点头。

太后车驾一进城门,养心殿就得到了消息,爷俩都不意外慈宁宫这番动静。

赵松自打记事起就在四阿哥府,过去太后还是德妃时,外人只道是温婉淑静,恭谨守礼,可他知道,私下里却不少了叫主子爷没脸。

那时哪怕太后做得过分,主子在书房里气得吐血,也只能粉饰太平,免得传出去成为其他阿哥和大臣们攻歼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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