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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
他说完, 晃了晃手上的非牛顿流体:“再说了, 这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家伙你也算上?”
波本哦了一声, 声音似乎有些愉悦:“我听说前段时间萩原拆弹的时候差点发生意外,布置炸/弹的犯人不可置信,亲自调试的时候还把自己炸死了。”
松田阵平皱眉:“你怎么知道的?加藤告诉你的?”
毕业以后,波本确实没再怎么关注自己同期的消息。不过这件事情闹得很大, 风见裕也思虑再三, 还是向波本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波本没说话,他观察着飞鸟和也的表情, 再次应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天可乐酒发烧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后者对于自己生病的原因闭口不提。波本想想也是, 要是为了组织里的谁的话,可乐酒早就大肆宣扬自己的牺牲精神了。
认识一个月就能帮他的“好朋友”做这种事了,可以想象他以前帮特务科做了多少。
“我知道。你不是说他惹人生气,爱发疯,还不会看眼色嘛。”波本挪回视线,笑容灿烂,轻飘飘地回道,“你都这样说了,不算上怎么行,他当然是我们这边的。”
什么叫顶级的挑拨离间,这才叫顶级的挑拨离间。
苏格兰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双方的脸上都出现了无奈的情绪。
只有飞鸟和也看来看去,还没弄懂他们几个是怎么认识的。
六道骸幻术的原理是能把大脑认为是真的的东西变成现实,可飞鸟和也在松田阵平脸上捏来捏去,到现在也没发现端倪。
……真是真的啊?
那更不对了。都是犯罪分子,波本认识六道骸还情有可原,松田和萩原又不是刑事部的,和波本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同学?”飞鸟和也想起很久之前萩原和他提过的警校的事,狐疑地开口,“那苏格兰也是?”
“不是。”萩原研二故意说,“以前的案子里碰到过几次,倒是小加藤你,怎么会和犯罪分子认识。”
“……”
飞鸟和也裂开,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理由。他抿着唇角,决定假装哑巴。
苏格兰头疼:“事到如今还有瞒着他的必要吗。”
波本侧过脸去:“你别这么快放弃挣扎。”
苏格兰:“他迟早要知道的,你没看松田都要来揍我们了?”
波本:“早就让他也别和松田玩,刚才就应该把那两个监控黑掉再过来。”
苏格兰:“先反省一下车锁的问题吧,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松田打开了,改装的时候应该注意到这点。”
这对幼驯染的聊天像极了因为孩子教育不好而互相谴责的家长,松田阵平听得牙痒痒,生气地回了句“什么叫早就说了别和我玩”。
既然松田阵平开了头,飞鸟和也也瞪大眼睛抗议:“什么啊!波室透!所以你们四个都是同学吗!亏我还为你和苏格兰交朋友创造机会!”
“你不告诉他们你做的事吗。”
出乎预料的,波本没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只是用那双紫灰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你不说的话别人就永远不知道,至少要听声谢谢吧。”
飞鸟和也哽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又……”少年理直气壮,声音却有着结结巴巴,“我又不是因为想听到谢谢才帮忙的,是为了感谢萩原君教了我游泳才帮忙的。”
波本凝视着他,忽然笑了。
“好像知道松本前辈那时候为什么会把希望托付给你了。”
松本大和死前拒绝了波本帮他逃跑的提议,反而坦然地告诉他要好好和可乐酒相处。那时波本还不知道这气人的家伙也是个卧底,只觉得尊敬的前辈是受了迷惑,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目的。
【“按理来说,我是不能说这种话的。”】
【“但那孩子的能力太过特殊,又走了很多歪路,再这样误会下去,说不定还没等到真相大白就全军覆没了。”】
年长的警官手里握着自己的警徽,叹了口气。
【“波本,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两个。”】
作为组织的卧底之一,松本大和同样没将可乐酒的能力上报。当然,也有可能是上报的途中就被特务科拦截了,可看松本大和的反应,波本更偏向于前一种。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了。”
波本的语气淡淡的,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那天告诉对方有关“活着也很重要”的事。
“有时候朋友之间也是需要得到回应的,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一味地付出反而会令对方更加生气。”
这就和飞鸟和也一直受到的教育相悖了。
他皱眉,回了句“我不明白”。
波本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空瓶。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
“……干嘛骂我。”
“不是骂你。是告诉你不明白也没关系”。
将瓶子放回车上后,波本伸手,将看着自己的可乐酒往自己这边拎了点。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波本总觉得自己是在养突然闯进家里的流浪狗。它叼来了礼物,还背地里偷偷救了他和他的朋友。
“在你有自己的判断以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乐酒,你慢慢学。”
与此同时,横滨。
这是中原中也失眠的第五天,自从把飞鸟和也送走以后,他一闭上眼,就是那句“你以为森鸥外会放过他吗”。
中原中也也不是什么蠢货,他自己有自己的调查,没多久就查到了当初太宰治在审讯室里朝飞鸟和也开枪的原因。
太宰治:“感谢的话就不用了。”
“谁要感谢你。”
中原中也的面色阴沉,和在休息室里悠闲自在地晒太阳的太宰治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
太宰治:“什么为什么。”
“你的枪法还没有烂到那么近都打不中心脏的地步吧。”中原中也垂眼,冷酷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太宰治,“你当初放过他的理由呢。”
太宰治毫无疑问不是什么好人,中原中也才不相信他真把飞鸟和也当成了朋友,更不相信他会因为这点就违抗森鸥外的命令。
中原中也想不通,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可再追查下去事情就会传到首领耳里,冷血今天早上等在他的车标,拐弯抹角地给了他个警告。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不可背离组织。
这是港口黑手党三条规定中的两条。
新旧首领交替,旗会当初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森鸥外那边。
所有人都奉行着这点。中原中也甚至亲手处死了不少生出异心的叛徒。
他垂眼,看着太宰治抬手,把遮住眼睛的自杀手册往下扯了点。
“理由啊……”
“我干嘛告诉你。”
中原中也露出厌烦的表情:“就是因为这样你的部下才每天一封投诉信。”
“随便啦,我找和也就能玩。”
“和也是和也。”中原中也板着张脸,“他和蜗牛都能玩到一起。”
太宰治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隐约记得以前被关起来的时候的确看到过对方蹲在隔壁训练老鼠。
他那时候还嘲笑飞鸟和也,说晚饭都用来训练老鼠了,半夜饿了吃什么。
结果当天晚上老鼠就叼着守卫的加餐,训练有素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太宰治在旁边盯着他看,飞鸟和也摆了一个胜利结算的pose,挑衅了十分钟,成功把同样是孩子的太宰治气笑了。
“首领办公室昨天晚上有被闯入的痕迹。”
见太宰治在发呆,中原中也皱眉,冷冷地抛出一句。
“钢琴家正在追查,有人避开了我们的所有警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太宰治轻笑。
“森先生没告诉我这件事,不让我插手的态度不是很清楚了吗。”
先是旗会,又是某位来找弟弟的超越者。
太宰治想起前几天在集装箱里见到的魏尔伦。青年在听说“弟弟在找弟弟”的消息后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自言自语地回了句“和也吗”,又若有所思地走了。
这件事在森鸥外的预料之外,有了这一出,谁也弄不清魏尔伦的暗杀顺序。
“你确定和也是在擂钵街捡的你?”
太宰治起身,意识到矛盾的地方。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听见这话没什么表情:“你刚刚不是说干嘛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