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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任沅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假装手里的只是一块普通的布。

不是他愿意帮白清语洗尿布,只是他拦不住白清语在阳台上晒尿布,他要保证下次再有尿布从三楼飘下来,总得是干净的吧?

他自己洗的比较放心,白清语惯爱省水省电,会像他这样搓洗三遍吗?

他是为了自己的洁癖着想。

半小时后,大人各自背着背包,白清语包里几乎没什么东西了,贺任沅包里还有一对一堆衣服和食物。

白小茶走路带蹦,“爸爸,这里真好看。”

日初出的黄山令人耳目一新,雄奇壮观,如游仙境。

他自己走出一段路后,新奇地说:“爸爸,这里没有蚊子呀。”

父子俩在邓伯家里住时,由于家靠山脚,南方潮热,蚊子很多。

白清语有意缓和气氛,故意道:“你问问老板叔叔为什么。”

白小茶:“为什么呀老板叔叔?”

贺任沅手掌摩梭了下裤子外侧,似乎在擦汗:“因为海拔很高,蚊子不喜欢上来。”

白小茶:“刚才叔叔被蚊子咬了。”

贺任沅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看前面的人在看什么?”

山崖下生长出来的松树树顶正好在栈道旁,一大一小两只猴子攀着树枝向路过的人类伸手。

景区禁止投喂猴子,但经不住兜里有余粮的游客,偷偷地拿出橘子饼干巧克力放在栏杆上。

猴子伸手一掏,熟练地扒开橘子皮,吃完又讨,游客又给。

白小茶目光追逐着猴子,抿了抿嘴角:“爸爸,猴子是免费吃的吗?”

白清语:“嗯,因为他没有钱。”

“我也没有钱。”白小茶觉得自己跟猴子差不多,“我跟猴子一样大。”

贺任沅被可爱到了,但没有任何表示,零食和水果不敢拿出来给茶宝吃,怕引来猴子抓茶宝的脸。

听说有的猴子会抢包,贺任沅道:“包给我,我们往前走吧。”

贺任沅留神注意着猴子,发现这两只猴子一直在附近的松树跳来跳去。

白清语默默抱着小崽子,心情有些低落地想,他让贺任沅不用再给茶宝什么,贺任沅果真守着界限,连吃的也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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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贺任沅走着走着,发现白清语和白小茶都蔫了,好像很久没喝水的树苗似的,他以为是走不动了,但是一看白清语的步伐又很轻松,气也不喘,速度均匀。

怎么了?跟他一起旅游不高兴?

前面恰好是观景宽阔大平台,猴子也终于隐入山林消失,贺任沅铺开野餐垫,“坐下休息一会儿。”

白清语把白小茶放下,白小茶顿时趴倒,圆润的脸蛋摊煎饼一样压在野餐垫上,还沉浸于对猴子的羡慕中,猴子宝宝有游客喂,茶宝宝没有游客喂,这就是爸爸说的,植物和动物的不同。

他想当猴子宝宝!不!他不要当猴子宝宝!他不要猴子宝宝的爸爸,他要自己的爸爸。

白小茶翻了个面,换一边脸蛋压着。

这么说,咖啡豆宝宝也没有人喂啊。

这一刻,茶神幼崽和咖啡豆宝宝和解了十分钟。

贺任沅不懂茶宝突如其来的“深沉”,道:“茶宝想躺着睡觉了吗?”

“吱呀”,贺任沅打开一盒水果,牛奶大青枣水灵灵地滚了一个出来,“要吃青枣吗?”

白小茶竖起耳朵,灵活地一骨碌坐起来:“叔叔,我也可以免费吃吗?”

贺任沅;“当然,叔叔的东西你都可以免费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句话说完,父子俩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蔫巴缺水的假象一扫而空。

白小茶两手抱着一颗大青枣,嘎叽啃了一口,吃得太过用力长长的眼睫毛上下碰了一下。

贺任沅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饿了,小崽子胃口这么好,难怪管家喜爱,他解释道:“刚才两只猴子一直跟着我们,我怕它们上来抢。”

喔,原来是这样啊,白清语压了压嘴角,没忍住露出一个笑容。

贺任沅看着吃枣一脸幸福的白小茶,和一脸傻白甜的白清语,忽然觉得这对父子分明很好哄。

白清语也没有那么油盐不进,起码牛奶大青枣能进,记一功。

一盒里有四个,带少了,贺任沅不打算吃,为了不显突兀,云淡风轻道:“我去那边看看风景。”

白清语想到贺任沅这样的大忙人,应该很少特地来景区,自己带孩子甘之如饴,帮别人带孩子是劳心劳力,人类经常说旅游想要舒服就不要带孩子。

想到这,白清语有些愧疚,道:“你去看吧,我们在这多休息休息。”

贺任沅起身,这里处处是崖壁,随便一站眺望远方都风景独绝,他弯腰按着栏杆往下看,石崖陡峭垂直,比当年他摔下去的山崖还深。

这些年,他很少再靠近类似悬崖的地方。倒不是他有阴影,当初被救上来时,除了脑门的伤口流血过多,其他的只能算皮外伤,但贺任沅醒来后情绪消沉,坚持自己失忆,让贺望重和舒枚觉得他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勒令他不许再靠近悬崖。

独子出事,舒枚担惊受怕了一阵,贺望重虽然嘴上不说,但开始研究在厨艺上的造诣,多多少少有些受贺任沅营养师的启发。

为人子,起码不能让父母担心。

贺任沅凝视着深崖,眼神锐利得仿佛要看透到地面,看见那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或许喝过的茶叶起效,或许是现场重现,一些混沌的画面从脑海中飘过,贺任沅晃了晃头,后脑隐隐作痛。

[能不能不要把食物捣碎。]

[你都动不了还要求这么多。]

[我的咬肌、颞肌、下颌骨都保留完善的功能。]

[哦,我知道你说话没问题。]

明明是微小的片段,他的躯体却宛若受到剧烈的冲击,指尖不明显地颤抖。

“老板叔叔!”一声奶呼呼的声音闯入作痛的识海,乍然清明。

贺任沅回过神,看见白清语担忧地拉住他的胳膊,仿佛怕他跳下去一样。

茶宝手上拿着最大的那个青枣,包不住半个枣,努力地举起来:“这个最大的是老板叔叔的。”

贺任沅见他手里的青枣大得下一刻就能从他手里滚下来,接过来道:“你吃饱了?”

白小茶点头:“我吃饱了。”

白清语很直白地问:“你不会想跳下去吧?公司出问题了吗?”

贺任沅承认自己想过如果跳下去是不是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疯了才不要命。

他鬼使神差把方才想起来的那两句话代入白清语的语气,太过契合了,他突然怀疑起那番记忆的真实性。

他该不会想起来的是自己做过的梦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他吃白清语做的茶泡饭之后,在他吃了白小茶的糨糊自助餐剩饭之后……这样的饭,这样的梦,很合理。

医生说过,对失去的记忆太过追究,大脑也会胡编乱造。

他也不是第一次梦见白清语欺上瞒上了。

“我没事。”

贺任沅把比围栏低的白小茶抱起来,让他看看风景。

黄山还挺适合茶宝的,用眼睛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行。

白清语:“少爷,你给我和茶宝拍张照片吧。”

茶神幼崽黄山采风留念。

“行。”贺任沅掏出手机,对旁边学生年纪的女生道,“能否帮我们仨拍张照片?”

贺任沅文质彬彬高大帅气,很难有人拒绝他的请求。

“可以。”

女生将贺任沅的手机横过来,从取景框里看见,贺任沅靠近了一大一小,将孩子抱过来,正面对着摄像头。

嘶,好软萌的幼崽。

咔嚓,临时凑的一家三口黄山留念。

“谢谢你。”贺任沅接过手机一看,“拍得很好。”

“你儿子很可爱。”女生忍不住道。

“谢谢。”贺任沅又看了眼照片,没有澄清。

这种事有什么好澄清的,被误会又不会少块肉。

白清语:“……”三个人一起来的,拍合照好像也没毛病。

就是他从来没想过,跟贺少一起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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