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 2)
时清辞扭头,考量片刻,决定先去开门。
这个时间点会上门的大约是快递,时衢先前就说了,会帮她把一些旧物寄过来,让她记得收。
可打开门的刹那,时清辞就后悔了。
只要将时钟往后拨弄片刻就好了,可时间无情,一秒都不容她撼动。
她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要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看到谢朝真?老天是专门让谢朝真来看她泪眼迷离的吗?
在走入电梯前,谢朝真想了各种存在的可能:时清辞不在、开门的是陌生的女人男人甚至是五六岁小孩。她想,她要像一个好心的陌生人一样将送错的快递放下。
可出来的是时清辞,她单手支撑着门框,眼睫上挂着泪,轻轻一颤,泪珠就像断线的珍珠垂下。
时清辞的哭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她。
记忆中的时清辞总是在笑,生气的时候则是搭着眼帘一言不发。第一次见时清辞哭的时候是在大一的寒假,可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因为悲伤,哭声中夹杂着别样的缠绵,让人想变本加厉。
咬了咬唇,谢朝真将思绪从灵性的思绪中抽出,借着楼道里的灯光,谢朝真的视线往上抬,最后僵硬地停在了那红肿的额头上。脑海中的一根弦嗡一声断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被家暴了吗?”
时清辞:“……”在低头闪烁谢朝真视线和关门中,她选择了第三条路,带着怨气开了灯。
冷冷清清的家里除了两只毛孩子,哪里还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谢朝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清辞又气又委屈,额头上、腿上的疼痛就像是绵绵的针雨,不停地朝着身上落来。原本就在哭,念头一起,眼泪更是憋不住。
“对不起。”谢朝真挪开了视线,意识到了自己的询问不合时宜,她很快就跟时清辞道歉。翻滚的情绪就像是滔天大浪,她怕自己的情绪被时清辞的眼泪感染,仓皇地将快递箱连带着雨伞递给了杵在门边的时清辞,“快递送错了。”
时清辞应得很快:“你住在栋?”
谢朝真抿了抿唇,没有应答。
时清辞拖着鼻音说了声:“谢谢。”从谢朝真的手中接过了快递和雨伞,她又问,“能帮我关门吗?”
说的话比前两次偶然相逢要多点,可时清辞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她跟谢朝真还是那样,当着最熟悉的陌生人。
见与不见,都是难堪。
时清辞没想到把箱子放在地上,谢朝真也没提。
在时清辞转身的时候,谢朝真那克制的视线终于重新落到了时清辞的身上。
瘦了些,面色苍白,眉眼间流露出了颓态。
心不在焉的时清辞根本没有察觉到谢朝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