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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什么?”谢壑适时问道。
“发现了一支神出鬼没的神秘之师,隶属西秦却豢养在林胡,天下治军之严莫过于平西王与秀秀,就连他们亲卫军的战力都不能与这支神秘之师匹敌,然而这支用邪药供养起来的神秘之师还没有被完全养成,便被我在林胡用了点非常手段给一锅端了。您猜这支军队若完全养成了,会用来对付谁?而且给这群神秘之师试药的是我们汉人的商队,许多汉商受尽折磨而死。”谢宣攥了攥拳头说道,“而我只是挑乱西秦,已经十分便宜他们了。”
谢壑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对边夷的防范还是不到位,这次多亏你们警觉。”
谢宣冷然说道:“比起兀目这种大块头的豺狼虎豹,还是西秦这种暗中窥伺别人的毒蛇更为致命,只是依兴庆府目前的情况不适宜立马出兵,所以我先将西秦碎成几块,当他们斗红了眼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这边再出手,一举将西秦人赶出翰儿朵西草原。”
谢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便是兴庆府,兀目,汴京三足鼎立,亦是三争天下。”谢宣说道,“你也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还留在这里蹉跎呢?不随我去熙州?”
“这便是你来汴京的目的?”谢壑觑了他一眼说道。
“顺带着,主要是想阿娘了。”谢宣这张巧嘴像抹了蜜一样甜。
惠娘听着他们父子谈了许多,并没在旁边插话,她心中纵然不舍,也知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会儿见谢宣话里提到她了,她不禁担忧道:“若有朝一日你们父子刀剑相向可如何是好?”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谢壑谢宣父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宣道:“若真有逼不得已的那么一日,我会遣秀秀的亲卫军来将我阿爹打晕装麻袋里拖走。”
“浑小子,你这说的什么浑话?!”谢壑吹胡子瞪眼道。
“别不信,我真会这么做。”谢宣又强调了一遍。
“我是文臣,做什么去前线,要装也是装你爷爷。”谢壑道。
谢宣似是一噎,他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得秀秀亲自拖麻袋来装了,一般的武将打不过我爷爷啊!”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谢徽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换,便昂首阔步来到厅内。
谢宣立马放下茶盏行礼道:“孙儿见过爷爷。”
谢徽见他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也觉得十分辣眼睛,好在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摆了摆手朗笑道:“自家人哪来那么多虚礼?!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好不容易到家一趟且歇着就是。”
“多日不见爷爷越发精神矍铄了。”谢宣上来就拍马屁!
谢徽虎目紧紧盯着他问道:“我的小重孙呢?长得如何了?”
“会背《鹅鹅鹅》了。”谢宣说道,“这孩子读书有乃父之风,前不久秀秀给我来信道,平西王教了他一篇《三字经》,只念了一遍他就会背了,这一会背不要紧,军营里的战士可都遭了殃,不仅要听他背《三字经》,还被他要求学会背《三字经》,天天小大人一样去军营里抽查,谁不会背就要煞有介事的挨一下戒尺打手心。”
“这小家伙倒是个好学的。”众人纷纷笑道。
谢宣发愁道:“他呀,年纪小,哪里知道十年寒窗是顶顶苦的?!”
谢壑警惕道:“你可不许纵着他玩乐。”
“我倒是想,去年夏天天气炎热,我把他放在木盆里推着他在湖里游玩,结果被小家伙训了一顿,说我淘气!还非得要跟他娘告我的状!”谢宣摇头道,“哪是我儿啊,简直活爹。”
谢壑眉眼一动,他闻言回道:“连个孩子都比你稳重,你看要不这样,你与秀秀时常在外面跑,也没空教导他,不妨将他送到我这里来,总比麻烦外人强。”
“老顽固就够我头疼的了,再教个小顽固出来?!我还过不过了?”谢宣道。
谢壑凉凉道:“天天家家不着,孙子孙子不让看,我看你是要翻天!”
“对咯,这次对咯!”谢宣开怀大笑道。
李从庚好不容易把卯娘哄好,卯娘通红着一双眼睛,刚踏进花厅便听到谢宣在大笑,不禁沉默了一下,她跑到他面前愤愤道:“你想不想我?”
谢宣收了笑,郑重说道:“想的!”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道,“里面是一副璎珞,我特意在西域给你定做的,全天下只有你有,旁人都没有。”
“公主也没有?”卯娘问道。
“公主也没有。”谢宣答道。
“哼,那要这么说,我原谅你了。这只金丝兔给你玩。”卯娘从手中捧出一只金丝编的小兔子,手心那么大,十分精巧可爱,她编了许久呢!
兄妹俩交换了礼物,和好如初。
晌午一到,惠娘立马张罗人开席,菜品全是谢宣爱吃的,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吃得这么撑了。
第126章
浓浓春日, 汴京风景繁盛,谢宣难得放空自己,到了休沐这天, 他一整天都泡在几重山听戏吃点心,外加疯狂鼓动李从庚,让李从庚给自己弄张颜斐寿辰的请柬。
李从庚连连摆手道:“这个真的办不到,颜老许多年没大张旗鼓的办过寿辰了。估计这次也是,很可能只会宴请他的几个真传弟子。”
他一边给谢宣斟茶一边说道:“你与其磨我倒不如去磨磨蔺相, 他与颜老一向私交甚笃, 兴许能弄来请柬。”
谢宣将身子往后一靠,抬头看房梁道:“不想去, 去了也是听两个老家伙互掐, 互掐也就算了, 还每回都找我评理, 我是大理寺的么?”
“这些年却是不会了,颜老沉默了许多, 不然也不会一心向佛了。”李从庚叹息道。
谢宣闻言一顿, 抬手端起桌案上的温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了起来,姿态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齐楚阁儿的门被人敲响了,谢宣拧眉道:“不是说了今日谁都不见吗?”
“闻大人连我也不见吗?”门外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谢宣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门前, 亲自给门外的人开了门,口中直道:“颜老, 请进。”
颜老走进谢宣的齐楚阁儿, 身后还跟着迟意,这是谢宣的私人齐楚阁儿, 专门留着接待谢宣的,谢宣不在的话平日里都是锁起来的,知道在这里能找到谢宣的没几个,李从庚算一个,迟意算一个,李从庚就在谢宣跟前了,很显然颜老是在迟意的带领下找过来的。
谢宣特意叫人送上一壶极品君山银针来,他忙请颜老坐上座,自己执弟子礼站在一旁。
颜斐摆了摆手道:“你也坐吧,莫站着了。”
“是。”谢宣规规矩矩的坐在颜斐下首,李从庚和迟意依次挨着谢宣坐了。
一扭头就能看到窗外的戏台子,粉墨伶人在咿咿呀呀拉着声调缠绵的唱着小曲,戏台下的看官们时不时的拍手叫好。
齐楚阁儿内却静的出奇。
几重山的掌柜亲自将茶壶提了上来,谢宣接过茶壶仔细给颜斐斟满茶。
颜斐轻啜了一口赞道:“茶是好茶,戏是好戏,老夫听说熙州也有几重山,闻大人从熙州来,可否与老夫说说熙州的几重山里也是唱的这些戏吗?”
“不尽相同,熙州的戏园子里多些乡野小调,汴京的贵人们听不惯的。”谢宣说道。
“风俗不同,词曲有异也是可以理解的,总归是大齐的曲儿。”颜斐点头道。
谢宣没有应声,只是敛眸笑了笑。
颜斐又道:“老夫心中有一处不解,还请闻大人能够答疑。”
“请讲。”谢宣说道。
“前几日官家问闻大人新政事宜,言辞诚恳非常,只是不知为何闻大人多有搪塞敷衍之意?”颜斐真诚问道,“依闻大人的才智,不应如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