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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目光灼灼的瞥了一眼那支队伍道:“看来,我还是预估错了,这些才是西秦王的亲卫军。”
“怎么打?”秦风问道。
“打什么打!咱们只管遛田鼠即可,我们是轻骑兵,论冲锋陷阵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论遛人嘛,还是我们在行!”谢宣回道,“如果想射箭,瞅准时机射他们马的眼睛。”
谢宣这一顿跑马就跑出了闻人氏的地盘,将西秦王斩落马下时,翰儿朵北草原上下了好大的雨,谢宣率军南下,想要贴着缓和区的线悄悄溜回兴庆府。
没想到一场泥石流迫使他不得不进入大齐北境,也是冤家路窄了,恰巧守军是临安侯的谢靡的亲堂弟谢廉!
谢宣的长缨枪上挑着西秦王的项上人头, 他端坐在马上望着大齐方向微微出神。
“大司农,我们真的要进谢廉部驻扎的地方吗?”秦风犹豫的问道,提起谢廉他就有气, 要没有谢廉的话,他们将军在西征西秦的时候得少吃多少苦?!
谢宣回过神来,往后望了望说道:“咱们在翰儿朵北草原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兀目人不可能毫无所觉,那场大雨不仅阻了我们回兴庆府的路, 也阻隔了兀目人追击我们的路, 在犹豫下去兀目人就要追过来了,到时候更危险!”
秦风是实打实的跟谢廉共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事, 十分清楚谢廉的为人, 他不认为谢廉比兀目人更安全, 谢廉不敢打兀目人, 只会窝里横,若知道他们是兴庆府的兵指不定捉了他们去找齐帝邀功呢!
很显然, 谢宣也想到了这一点儿, 但让一千精兵不知不觉的摸过去好像也不太现实,最好的办法是化整为零,悄悄潜入。
谢宣摸了摸自己颈中挂着的钥匙说道:“或许我有个办法!秦风,你带着人在缓冲带上先眯着,别出现在齐军的视野里, 我去去就来。”
“属下遵命!”秦风接过谢宣的长缨枪和铠甲,亲眼看着谢宣乔装打扮成商人模样, 悄悄骑马往银州方向去了。
他临时从系统那里兑了一张进城的文书糊弄了一下城门守卫便混进了城中, 他找到了位于西市的盛德昌商号,开口问伙计道:“你们掌柜的呢?!我有好货与他交易?”
伙计抬头仔细打量了谢宣一番, 见他虽然形容狼狈,但好在气度不凡,不禁认真回道:“客官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说着便朝铺面后堂走去。
半晌后,一个长相白胖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从容的走了出来道:“在下田懋,贵客亲至,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说着,他将谢宣迎入后堂。
到了后堂,谢宣给田掌柜使了个眼色,田掌柜会意,遣退了屋里伺候的随从。
谢宣这才亮出了项间的那枚钥匙,正是汉商秦畅的贴身信物。
田掌柜连忙下跪行礼道:“小人见过新东家!”
谢宣道:“不必多礼,你们秦东家的葬礼办得如何了?”
田掌柜感慨道:“已经入土为安了,多谢新东家的救护之恩。”
谢宣摆了摆手说道:“客套的话不必多讲,我今天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东家请讲。”田掌柜从容说道。
“我有一千人和一千匹马要从银州悄无声息的运到兴庆府去,能做到吗?”谢宣问道。
田掌柜倒吸一口凉气,他前不久刚参加过秦东家的葬礼,秦东家的贴身随从阿轲说秦东家将盛德昌商号的权印交给了一个当官的,那时他还庆幸盛德昌终于跟官府的人搭上了关系!可当他听说新东家姓闻名金金时,他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他在银州的盛德昌经营多年,自然听过闻金金的大名,忧的是他知道闻金金此人手段凌厉霸道,十分能折腾!
果然,闻金金这个新东家第一次找上门来就给他出了个这么大的难题,真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田掌柜暗地里怜悯自己一刻钟,然后鼓足勇气问道:“东家,人和马分开运行吗?”
谢宣想了想,点点头道:“可以。”
田掌柜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道:“有部分人可以扮成马贩子跟着我们的商船一起走,其余部分要化整为零,跟着我们其他商队一起走行吗?城中的官员我们都有打点,不成问题。”
“行,就这么办。”谢宣略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秦畅的人这么得力!
田掌柜小心翼翼的运了好几天才把谢宣的人马运的差不多了,幸亏这期间谢廉的军队反应很迟钝。
但谢廉的军队反应迟钝不代表兀目人反应迟钝,兀目人得知闻金金带兵从缓和带周遭活动,恨不得将其速速活捉了回朝领赏。
兀目人的军队一动,谢廉的军队也听到了风声,当他得知闻金金在他周遭活动,也想将他活捉了,然后再暗中处死。堂兄说在未来五十年内,此子将是大齐劲敌,更是临安谢氏的劲敌!若有机会捉到他,一定要死的!
兀目和谢廉率领的齐军就这么诡异的动到了一处去,捉闻金金!只不过一个要活的一个要死的。
谢廉往边境多加了好几支的巡逻队伍,搜查闻金金的下落,连番搜寻下还真让他发现了端倪,嗯……其实是兀目人先发现端倪的,谢宣这边运的还剩十几个人的时候,被兀目人发现了,紧接着就被谢廉的人发现了。
谢宣扶额长叹:这次的点儿真背!
那十几个兵瞬间也不走了,说什么都得掩护谢宣撤退ῳ*Ɩ ,谢宣摆了摆手道:“好意我心领了,但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大司农,我们必须护着你回到熙州,这是我们给将军立的军令状,请大司农成全。”留下的诸位将士不约而同的说道。
“少跟我婆婆妈妈的,赶快跟田掌柜的走,你们不要命不要连累人家,你们走了我才好东躲西藏去避难,人多眼杂目标太大,反而更不容易逃脱!”谢宣劝道,“你们立的那些军令状我替你们完成!”
“大司农!”诸位将士齐声喊道!
谢宣赶紧将食指竖在唇边嘘道:“小点声儿,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赶紧走赶紧走!”
秦风道:“你们都走!我留下!就这么决定了!”
双方各退一步,都点头同意了!
田掌柜刚刚率领商船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谢宣和秦风被赶上来的追兵追捕,二人又开始了跑马!
然而,兀目人还想留他们一命,谢廉的人直接朝他们的死穴放冷箭。
谢宣和秦风:“……”
兀目人还带头嘲讽道:“闻金金,我们没想杀你,只想捉住领个赏而已,齐军是真的想置你于死地啊!”
谢宣一边跑一边回讽道:“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你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
兀目人语塞,气闷的抽了马肚子一鞭,将马骑的更快了!然而还是追不上谢宣,心里要多气有多气!
当谢宣还在银州北部的缓冲带上跟人兜圈子时,消息已经传满天下。
三方愕然,对于汴京的人来说,闻金金的武德充沛到超乎他们的想象,他前脚才给官家留信挂印而去,后脚就去翰儿朵大草原上砍西秦王的狗头去了,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兀目那边震惊的是他们马背上长大的将士们,居然在骑射方面比不上一个汉人,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而兴庆府这边完完全全的是心惊肉跳的担忧,闻人驰亲自给谢廉修书,命令谢廉放闻金金回兴庆府来,被谢廉嗤之以鼻的冷落了。
闻人驰大怒!发了一封与他本人性格相反的战书道:谁胆敢截杀闻金金都视同与兴庆府开战,河西铁骑必将其踏碎成肉泥!
闻人驰都气成这般模样了,谢壑等人立刻就意识到谢宣的处境有多危急,而且八成是自己人捣的鬼!
谢壑、颜斐、蔺祈等人连番上折子,请求齐璟下令放谢宣从银州经过,都被齐璟冷处理了。
齐璟私下里跟裴翎抱怨道:“这会儿都知道找朕说情了,朕要留闻金金在朝中的时候他们可没有那么积极!闻金金总要被自己的不识时务耽搁那么一会儿才能明白朕的好。”
裴翎汗颜,不禁劝道:“陛下,关键是平西王的态度,若闻金金真在银州出了什么事儿,恐怕咱们与兴庆府那边的关系也就断了!”
断了,就是是敌非友的意思。
齐璟还想争一口气,但确实不敢赌与兴庆府彻底断绝关系会是什么情况?!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算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裴翎赶紧谢恩道:“陛下圣明!”
然而,陛下圣明晚了,放行闻金金的圣旨还没传到银州去,银州方向又来了消息,说闻金金人倦马疲之际跌入深涧中生死不明了!
此消息一出,举世皆惊!